在朝鮮、蘇聯和中國交界處有一個一般地圖上找不到的地方,發源於長白山天池的圖們江從它身邊經過,人稱張鼓峰。這裏原來是中國的領土,但是沙俄與清政府在一八五八年簽署的《中俄瑗琿條約》中,把這個美麗富饒的地方強行從中國割了出去,條約中文文本顯示,按條約中劃定的國界張鼓峰是中國領土,條約俄文文本則顯示張鼓峰是沙俄的領土。
在波田支隊向馬當要塞發起進攻的那天,蘇聯軍隊突然占領了張鼓峰,在山上構築工事,布置鐵絲網。已經把東北劃為“滿洲國”、把朝鮮作為自己殖民地的日本人當然坐不住了,因為蘇軍占據了張鼓峰,就等於擁有了可以控製朝鮮和中國東北的戰略要地,但是由於日軍正準備進攻武漢,各路日軍正作頻繁調動,難以大規模地與蘇軍衝突。因此,日本大本營隻好命令日本關東軍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同時內閣指示日本駐蘇大使重光葵與蘇聯進行調解,但蘇聯明確表態:不可能從張鼓峰撤軍。
後來,在日軍的妥協下,雙方停止了軍事行動的進一步擴大話,所以派遣軍就可以完全騰出手來進行武漢攻略戰。
岡村寧次點頭道:“是的,帝國為這次武漢攻略戰,幾乎是傾全國之力了。就是這個張鼓峰雖然是彈丸之地,但卻隱藏著政治、軍事和外交等諸多因素在裏麵,這無疑是給我們在座的各位敲響了警鍾,對於中國的戰爭,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不錯。”畑俊六說道:“剛才岡村君說的最後一個字,也就是我此次來九江需要傳達給你們的,也希望能夠在你們的思想中達成共識,那就是一個‘決’字!速字已經不能形象地說明我們軍事行動的主旨了,我們象過去那樣,從中國軍隊手裏不費一槍一彈的占領大塊土地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更重要的是要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大家想想看,即使我們占領了全中國,而蔣介石政權的幾百萬軍隊依然存在的話,我們的占領還有意義嗎?如果今天沒有蔣介石的幾百萬軍隊的話,我們完全可以騰出手去對付蘇俄,但現在,我們不能。所以,我提醒大家,武漢什麼時候拿下對於我們來說隻是個時間問題,更重要的是在武漢攻略戰的過程中,要盡一切力量消滅中國軍隊。所以,你們不要怕打硬仗,不要怕啃硬骨頭。岡村君,這次您準備派哪支部隊打頭陣?”
“直屬波田支隊和一百零六師團。”
畑俊六分別看了一下波田重一和鬆浦淳:“馬、彭、湖及九江一役你們打得不錯,速字做到了,但卻沒做到決字,好像連中國軍隊的一個整編師都沒拿下,希望在西進的過程中,你們不僅要按時占領需要你們占領的空間,更重要的是要更多地消滅敵人。”
“是!”波田重一和鬆浦淳異口同聲地答道。
“另外,岡村君,你遲遲下不了決心的主要原因,想必是情報方麵的工作還沒有準備好吧?”畑俊六也算是對岡村寧次知根知底,知道特工出身的他,對軍事情報工作看得一向很重。
岡村寧次一欠身:“是的,目前我們已經掌握了中國軍隊的大致部署情況,還有一些細節沒有弄明白。”
畑俊六點頭道:“你注重情報和細節我不反對,但天皇陛下和東京大本營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所以,我建議你在戰役中不斷去彌補那些細節的不足之處,同時要用你的飛機大炮打出新的敵情出來。一份情報固然重要,但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看到過任何一份軍事情報,能夠左右我們與中國軍隊交鋒的結果。所以,我請岡村君和十一軍全體官兵注意,武漢攻略戰最後的勝利,還是要靠帝國士兵的強大意誌和不屈的精神。”
他的話音一落,在場的敵酋全體起立,異口同聲地說道:“誓死為天皇陛下效力!”
在眾多的敵酋當中,岡村寧次其實是極力反對侵華戰爭擴大話的,在他看來,南京已經被占領,從政治上來說日軍已經十分體麵了,應該見好就收,因為中國各種政治勢力錯綜複雜,他認為日軍完全可以利用這些矛盾,坐享其成地去控製中國各種政治力量,最好是誘迫蔣介石投降。
但東京大本營恰恰反其道而行之,並公然宣布不再視蔣介石政權為中國的合法政權,也不再以他作為談判對象,這不僅把蔣介石逼上了絕路,而且連宿敵共產黨也與之結盟,岡村寧次認為,武漢攻略戰的進行,無疑是幫助國共兩黨強化了民族統一戰線。現在,為了保證戰役的兵員充足,日本本土隻留下一個近衛師團,其餘部隊幾乎悉數到中國參戰。在這種情況下,北麵的蘇俄虎視眈眈,東南亞還有許多日本急需的戰略資源需要掠奪,因此,岡村寧次認為此時進行的武漢攻略戰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是多餘的了,隨著煙俊六的到來,岡村寧次現在不僅要考慮從何處對九江以西國軍下手,而且要盡快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