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雲子隨著玻璃轉門走著,但眼角的餘光卻警惕地盯著身後轉門裏人的動靜,隻要她抬頭看一眼,就能看到劉凱峰和阿娟。
劉凱峰和阿娟此時倒是有了空前的默契,隻要南造雲子回頭看一眼,他們就打算當場擊斃她,好在她早就上了總部的黑名單,隻不過由此一來,劉凱峰和阿娟就要撤離上海了。
等到玻璃門轉到大門口時,劉凱峰和阿娟立即加快步伐,從轎車的旁邊閃了過去,南造雲子也走到了酒店裏麵,但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劉凱峰和阿娟加快步伐離開,她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後,看到肖雲楚從樓梯的台階上走下來,還是轉身追了出去,但此刻劉凱峰和阿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課長太君,”肖雲楚此時跟了出來,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南造雲子立即回身推著玻璃專門走到服務台前,先是出示了一下證件,然後問服務生:“剛才離開飯店的是什麼人?”
那服務生說道:“對不起,我沒注意。”
“那把登記簿給我看看。”
服務生立即把厚厚的一本登記簿遞給她,她在上麵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夠引起她注意力的名字。這時,肖雲楚又跟了進來,還沒等他開口,南造雲子就合上登記簿,然後說道:“走,晴氣機關長還等著我們呢!”
回到車上後,南造雲子讓司機立即開車,她和肖雲楚坐在後排座上。
“肖先生,”南造雲子閉起雙眼,顯得有些倦意地問道:“你說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如果經常想起某個人的話,即使是出現幻覺也會想到他?”
她的話,讓肖雲楚頓時想起了阿娟,對阿娟的眷念幾乎困擾了他的一生。
“雖然我沒有過這種經曆,但我想課長太君一定說得不錯。”
“問題是,我天天想著一個人,但剛才幻覺中卻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不明就裏的肖雲楚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正常情況下,你見到的應該不是幻覺,還是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南造雲子睜開眼睛看了肖雲楚一眼:“我想也是。”
南造雲子的腦海裏,一直是江上一郎或宮本隆義的影子,但剛才一閃身,她發現和那個女人迅速離開的人的背影,居然有點象劉凱峰。雖然過去和他有過一段,但那已經過去了近三年,而且在此期間,她和江上一郎也好,宮本隆義也罷,情感上已經糾纏得一塌糊塗,即使是幻覺也應該出現他才對,怎麼剛才會出現劉凱峰呢?
肖雲楚的話無疑給她的推斷進行了佐證,她想,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一定是劉凱峰。
而肖雲楚說完此話後便立即後悔起來,因為他想起來了,當年劉凱峰在上海時,就是與南造雲子假扮成夫妻住在紅蝙蝠公寓的,而剛才劉凱峰是和阿娟一塊離開的,他想劉凱峰可能麵臨危機。
雖然他是軍統早年安排在井上公館的臥底,但與劉凱峰從來就沒有聯係,甚至還一直瞞著阿娟的,現在看到他們有可能身處險境,心中感到萬分焦急。他很希望南造雲子再和自己說點什麼,然後自己再想辦法把話繞回去,但南造雲子緊閉著雙眼始終一語不發。
劉凱峰和阿娟來到別墅後,其他的人都已經到齊,劉凱峰帶著對龔再鵬真實身份的疑慮,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當然,劉凱峰比任何人都清楚,信任對於一個在敵後舍生忘死地與鬼子戰鬥的人來說是多麼地重要,所以,盡管龔再鵬身上有許多疑點,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劉凱峰還是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國民革命軍的戰士,這就是他最大的難能可貴之處。
“我們的第一個目標終於伏法了,今晚曾秘書就向總部彙報戰果,就說此次任務是龔再鵬冒險獨立完成的,不僅手刃漢奸林會長,更重要的是他遵照總部指示,出奇製勝,完全超出組織條例的行動常規,使得日偽根本不可能把刺林案與組織聯係在一起。因此,我們上海特別站的全體同仁,一致請求總部為他授勳!”
劉凱峰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頗感意外,因為龔再鵬的擅自行動,不僅置整個特別站於危險的境地,同時也有好大喜功之嫌,換作其他人恐怕要劈頭蓋臉地很批龔再鵬一番,說不定最終還會將此功據為己有,因此在場的人雖然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但卻覺得劉凱峰做人行事光明磊落,大家之間曾經有過的芥蒂,不說是在瞬間化為烏有,但起碼已經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尤其是龔再鵬,本來他是準備好了看看劉凱峰是如何表演的,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反而覺得心中過意不去,同時為自己對劉凱峰曾經的誤解感到有點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