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迎接勝利 四零八、妖花凋謝(6)(1 / 2)

北原真由離開禮查飯店之後,並沒有回76號,而是直接開車朝梅機關駛去,這一路上,她既緊張又興奮得手心直冒汗,對於她來說,劉凱峰的出現無異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已經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劉凱峰的身上與南造雲子比出高低來,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帝國之花。

她把車子駛進了梅機關的院子,向衛兵提出請求見晴氣慶胤,很快便得到了允許,在衛兵的帶領下,她直接來到了晴氣慶胤的辦公室,雖然晴氣慶胤是76號的顧問,但他更願意在梅機關辦公,大概是因為這裏的軍國主義氣息更濃的緣故。

時間已經很晚了,盡管晴氣慶胤已經習慣於夜間辦公,但卻沒想到這麼晚北原真由還會來見自己。當然,他也明白北原真由之所以這麼晚還來,一定是有非常緊急的情況,否則,她應該記住了晴氣慶胤的交代,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不能來梅機關見晴氣慶胤的。

劉凱峰關於南造雲子企圖用瞞天過海之計東山再起的推斷提醒了北原真由,她也想效仿南造雲子來個不鳴則罷一鳴驚人。因此,她走進晴氣慶胤辦公室的時候,並沒有直接說出袁先生就是劉凱峰,而是顯露出一臉的憤怒之色,對晴氣慶胤說道:“機關長閣下,山口和香失蹤了。”

“哦?”這倒令晴氣慶胤感到十分意外:“怎麼回事,龔再鵬已經死了,這個案子算是結了,還有什麼人會對一個女學生感興趣?看你的臉色不是驚慌失措而是滿臉怒容,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幹的?”

對於一個老特務來說,北原真由的表情當然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北原真由並沒有打算隱瞞,反而希望他一語中的,這樣自己就可以少說很多廢話。

“除了南造雲子還會幹出這種事出來?” 北原真由餘怒未消地說道:“她這個人隻顧獨自行事,卻壞了我的計劃。”

晴氣慶胤不動聲色地看著北原真由,並不想跟著她的情緒往下走,因為他擔心北原真由對南造雲子有成見,而且情報界出現新老交替的時候,經常會發生這種內訌事件,比如中島成子和川島芳子之間,就發生過互相對掐的事情,而守田菊子在關外讓南造雲子一夜驚魂,也是這種新老更迭中所無法避免的事情。

“真由,”晴氣慶胤麵無表情地說道:“在我這裏說話要有事實依據,而不能光憑個人主觀的臆斷。龔再鵬是南造雲子審的,他身上有多少油水南造雲子比誰都清楚,僅僅一個半天,她就放棄了龔再鵬,怎麼轉而又會對一個化妝成中國女學生的山口和香感興趣呢?”

“機關長閣下,” 北原真由說道:“龔再鵬如果是獨來獨往的刺客,那麼他落腳山口和香的家裏,是不會有人知道的;即便他背後還有組織,並且是接受組織任何來上海有計劃行刺效力與大日本帝國的這些中國人,那麼他與一個女學生之間的戀人,也一定會背著自己的組織的。換一句話來說,除了您我和審訊龔再鵬的她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龔再鵬案子裏還有這麼一個女學生,不是嗎?”

“嗯,”晴氣慶胤點頭道:“她有這種可能,但是動機呢?”

“很顯然,在龔再鵬身上挖不出東西來之後,她當然會想到在那個窩藏他的中國女學生身上下功夫,如果那個女學生聽到或者看到什麼,比如龔再鵬給什麼人打過電話,或者他見過什麼人,南造雲子都可以沿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地追查下去,這種手法,我們在劄幌諜校的時候幾乎耳熟能詳。但她卻沒想到,那個女學生是山口和香,是我們的人。”

“你的說法不能說沒有道理,但她沒有必要繞這麼大的彎,如果她想從龔再鵬這個案子裏釣更大的魚話,完全可以在審訊過程中就把山口和香抓去,一對熱戀中的情人如果看到對方飽受折磨的話,還有什麼秘密能夠藏得住呢?我想南造雲子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的。”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北原真由剛才所百思不得其解的,但劉凱峰卻解開了她心中的這個疙瘩,因此,她在晴氣慶胤麵前隻要如法炮製、照本宣科就可以了。

“機關長閣下,要想弄清楚這個問題,恐怕就要從南造雲子現在的現狀和您對她的態度說起了。” 北原真由說道:“您大概也看出來了,如果放在過去,心高氣傲的南造雲子,怎麼可能與我這麼個‘漢奸女特務’鬥氣呢?說白了,或許是您對她的態度,讓她感到自己現在已經日薄西山,不再象過去那樣受到帝國的重用,但她卻不服氣,很想通過幹出一件異常漂亮的事,讓您和帝國對她刮目相看。就拿龔再鵬的案子來說,擊傷他的是我,而逮捕他的是憲兵隊,在這個過程中,除了審訊之外,她對我們如何抓到龔再鵬的事一無所知,憑她那種爭勝好強的個性,一定會以為在布控前您冷落了她,而在破案後又以審訊龔再鵬的發生羞辱她,所以,她就幹脆順水推舟,以最快的速度了結龔再鵬案,然後自己在暗地追查下去,等到她挖出蘿卜帶出泥的那天,她不相信您不會因為忽視她的存在而感到後悔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