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潘先生見麵後,李副主任感到在延安方麵自己的退路已經找好,但這還遠遠不夠,工於心計的他知道,雖然已經為延安方麵做了一些事,但自己的命運卻似乎還掌握在潘先生手裏,如果給自己上個“保險”是他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真好汪先生從南京來到上海,暫時居住在愚園路1136弄,他突然想出一個計策,讓潘先生與汪先生見上一麵,同時也勸潘先生在汪先生這裏留條後路,這樣的話,他等於就把潘先生給劫持了,一旦需要的時候,他就不怕潘先生不全力保全自己了。
但如何讓潘先生來見汪先生呢?
一次偶然的談話,給了李副主任一個機會。
一個晴空萬裏的上午,一架日軍在機場的上空盤旋,除了駐滬日軍各部門外,汪先生親自帶著丁、李等一幹漢奸前來機場迎接偽南京政府新上任的最高軍事顧問。
“走了一個中國通晴氣慶胤,”李副主任對丁主任耳語道:“不知道東京又會派誰來?”
丁主任說道:“據說是一個陸軍中將,名叫柴山兼四郎,曾經擔任過張學良的顧問助理,後來擔任過將軍天津特務機關機關長,去年開始擔任二十六師團師團長。”
李副主任點頭道:“日本人把南京政府的軍事顧問,由大佐升格為中將,看來是在對蔣政府實施招安政策的同時,又對南京政府示好,似乎是在對汪先生說,‘我們日本人是不會忘記老朋友的’。”
“如果蔣政府真的投降了,日本人眼裏肯定容不下汪先生的,所以,聽到這個柴山兼四郎要來,汪先生就親自到上海來迎接了。”
李副主任問道:“按說這個柴山兼四郎的到來,並不與晴氣慶胤發生衝突呀,他軍銜這麼高,讓晴氣慶胤擔任他的助手並不是見丟人的事。”
丁主任瞟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晴氣慶胤的調任其實與南造雲子和劉玫靈的死有關。知道嗎,那個劉玫靈其實是個日本特工,倒是便宜了你老李,整天抱著個日本妞睡覺,怪不得看上去精血都被榨幹了。”
“別扯淡了,睡過劉玫靈的中國人比你頭發還多,你老丁就沒摟草打兔子地臨幸過她?”李副主任感慨道:“日本人也是,這下麵的人內訌,上麵的人也跟著倒黴,這理到哪裏說去?”
“何止於此?”丁主任說道:“聽說她們倆並不是死於內訌,而是被劉凱峰給做了。”
“劉凱峰……”李副主任一皺眉:“是不是你當初來上海時說的那個薑太公呀?”
“可不是,當初還是我從上萬人當中把他挑選出來推薦給戴老板的,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成了大氣候。”
李副主任心裏頓時有點發虛,因為劉玫靈的真實身份是那個袁先生告訴他的,而且紅口白牙地向他保證會立即處理掉她,現在聽到丁主任說可能是劉凱峰動的手,他感到自己的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哎,早聽你說過那個劉凱峰,他到底長的什麼樣呀?”
丁主任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打開後,在他自己與夫人的照片後,抽出一張黑白照片:“當年我可是把他當做見麵禮給日本人的,所以留了他的一張照片,你看看。”
李副主任結果一看,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這不是那個袁先生還會是誰?想起那天劉玫靈帶著他到76號差點與丁主任碰麵的情景,李副主任現在都感到後怕。
這個劉凱峰究竟是打入延安的重慶分子,還是打入重慶的延安分子呀?
歡迎宴會之後,李副主任立即聯係上潘先生,要求單獨在自己的家中見他,在得知李副主任要單獨會見潘先生後,報春鳥和劉凱峰都不同意。
潘先生卻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在我們的同誌撤離上海,和日偽清鄉的問題上,李副主任還是表現出了誠意,如果他要求單獨見我的願望都不能滿足的話,反而顯得我們不大度。再說,即使他想對我有所不利的話,讓凱峰一同前期,隻不過是多犧牲一位同誌而已。”
無論報春鳥和劉凱峰怎麼爭辯,結果潘先生還是單獨前往愚園路去見李副主任。
得到潘先生答應見麵的消息後,李副主任立即安排兩個特務開車在愚園路外麵把潘先生接進來,同時又特別交代在潘先生離開是應該怎麼做。
等潘先生一上二樓,李副主任就一臉嚴肅地問道:“潘先生,那個袁先生靠得住嗎?”
潘先生笑道:“這個你放心,如果不是我們信得過的同誌,我黨是絕對不會派他與你接頭的。”
“問題是據我了解,他可是軍統的王牌特工,曾經打入過梅機關,代號為薑太公。”
潘先生點了點頭:“在此之前,他就是我們的同誌,而且絕對靠得住。”
李副主任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雖然現在是國共合作,但天下人都知道軍統對貴黨的態度,我擔心他們把我們一窩端了。”
潘先生笑道:“全民抗日統一戰線已經初步形成,雖然國共在局部還有些摩擦,但整體情況還是好的,正所謂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現在連李副主任都願意為抗日多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我想戴老板即使再囂張,恐怕也不敢倒行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