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任坐上了清鄉委員會秘書長的位子,等於是全盤控製了清鄉活動,這是李投靠日寇後最為得意的時期,勢力權力都達到了他一生的最高峰。
李副主任一邊在清鄉區大肆搜刮,一邊為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不斷活動,他將76號和警政部的親信悉數安插進清鄉委員會,但卻給丁主任鑽了個空子,讓他有機會從容不迫地在76號進行人事調整。
李副主任帶領著班人馬浩浩蕩蕩開進了蘇州,這使得偽江蘇省主席便如芒在背了,李副主任可不管許多,因為江蘇是汪偽轄地中最肥的一塊,他已經覬覦多時了,由於偽南京政府的一切工作都服從清鄉,規定清鄉地區的賦稅、建設、教育、衛生等一切權利均可由清鄉委員會接管,李副主任毫不客氣地控製起江蘇的實際權利來。
而他在蘇州卻遇到了過去的一個老冤家程雄。
程雄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與崗村少佐是同學,曾在西北軍任職,上海淪陷後投靠日寇,成為皇協軍第一團團長,76號剛剛成立不久之時,程雄也想染指租界事務,於是派出兩個得力幹將前往76號探聽虛實,結果在李副主任的唆使下,丁主任先是把那兩人抓起來,後來又一塊槍斃了,因為大家都知道,76號真正當家的是李副主任,所以程雄把這筆賬記到了他的頭上。現在,李副主任到蘇州來了,而程雄的部隊剛好駐紮在蘇州,這一來二往地,程雄的皇協軍給他的清鄉工作帶來不少麻煩。
李副主任打聽到崗村是程雄在日本時的同學,於是找到偽南京政府最高軍事顧問柴山兼四郎,希望他能夠讓崗村出麵調解一下自己與程雄的關係。
柴山兼四郎立即給上海的崗村發去了份電報,大約過了四五天,崗村就把電話打到蘇州,說是已經約好程雄到上海,希望李副主任立即趕回上海與他見上一麵。
接到電話後,李副主任當天就趕到上海,在百老彙大廈崗村的住處見到了程雄。
席間隻有三人,除了李副主任外,就隻有崗村和程雄。
當他們剛剛落座後,從廚房裏走出的崗村夫人卻讓李副主任驚為天人,因為他確實沒有看過比崗村夫人更風姿卓著的中年婦女了,她的美,尤其是她一顰一笑間所流露出的風韻,在李副主任看來幾乎是空前絕後的。做了一生特務的他,在進門時還暗自提醒自己,盡管今天這事是柴山兼四郎安排的,但與程雄關係密切的崗村,會不會暗中暗害自己呢?但這個念頭從他看到崗村夫人的第一眼起,就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值得一聽的是,崗村夫人並不是那種容易勾起男人們邪念的女人,而李副主任即使再喜歡沾花惹草,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崗村夫人身上,問題是崗村夫人的美,確實足以讓天下所有的男人窒息。
崗村夫人將具有日本風味的菜肴,一道道地端上桌,但崗村既不忙於讓他們吃菜,也不急於與他們舉杯,而是顯得無比真誠地說道:“李副主任,雖然我們初識不久,但卻深知幾年來特工總部在你的領導下,為大日本皇軍在上海立足,可以說是立下過汗馬功勞!”
李副主任忙欠身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而程團長呢,過去在日本就是我的同窗好友。放眼南京政府內外,你們倆無疑既是皇軍的忠實朋友,又是南京政府的中流砥柱,正可為國家與大東亞共榮做許多的事,前途無疑光明和偉大的。”
李副主任和程雄異口同聲地說道:“課長謬譽了。”
崗村轉而說道:“不過,我聽說兩位竟為過去的恩怨產生了誤會,這實在是令我意想不到,也是我不願看到的事情。據我所知,這其中根本就是有人挑撥,根本就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即使真的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結嗎?現在,你們兩人都在共同為大日本帝國服務,也就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今晚邀請兩位來替你們拉場,非把誤會解釋明白不可。希望你們通過今天友好的會見,能盡釋前嫌,成了好朋友,向大的方向進行合作,若能如此,即叫我粉身碎骨為你們幫忙,我也是非常樂願的。”
李副主任當然不相信這是崗村的肺腑之言,畢竟他與程雄的關係好過自己,但他想,這大概是柴山兼四郎施壓的結果,再加上作為特高課課長的崗村,說不定日後還有更多用得著自己的地方,所以此次拉場子調節矛盾,恐怕也是出於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