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肖雲楚,曾玲和老六回來後,都不聲不響地派人四處打聽洪雲婷的消息,隻有劉凱峰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因為他太了解洪雲婷了,她不見自己一定有她不見的理由,她如果是真的想躲避自己的話,自己是很難找到她的,何況劉凱峰現在麵臨的棘手問題太多,所以隻能是暫時把洪雲婷的事放在一邊。
晚上,他獨自一人來到醫院,這時,阿娟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看到劉凱峰進來後,她並不沒有問洪雲婷的消息,因為她知道,如果有洪雲婷的消息的話,劉凱峰自己一定會先說出來的。
“好點了嗎?”劉凱峰坐在床邊,關切地問道。
“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是痛得受不了。”阿娟說道。
劉凱峰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問道:“早上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製造的交通事故?”
阿娟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當時我正準備過馬路進菜場,突然就感到自己的腰部被撞了一下,接著就摔倒在地,等我醒過來時,已經到醫院了。”
劉凱峰靜靜地看著她良久,然後說道:“你在撒謊,你不僅知道這不是意外,而且你一定看到了開車撞你的人。”
阿娟笑道:“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上海這麼大,人又怎麼多,我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認識吧?”
劉凱峰笑了笑:“你越是這麼說,就越證明我的判斷是準確的,你一定看到開車撞你的人就是肖雲楚。”
阿娟一怔,她望了劉凱峰一眼:“你怎麼想到會是他?”
“因為太巧了,”劉凱峰說道:“你剛剛出事他就到了現場,而且如果是別人開車撞的話,憑他們76號的淫威,隻要他們開口一問,大凡看到撞人的人恐怕沒有一個敢不說的。我想,就在你倒地的那個瞬間,你一定看到了開車的就是肖雲楚,等你從醫院醒過來時,又發現是他送你到醫院搶救的,你現在似乎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你卻不想讓我插手此事,你想等傷病好了後自己去解決,對嗎?”
情況確實如劉凱峰所說的那樣,阿娟在準備過馬路時,聽到身後有輛車快速逼近,就在她剛剛準備回頭觀察時,隻聽“嗵”地一聲,她整個人幾乎被撞飛起來,同時,她聽到了刹車聲。就在身體靠向引擎蓋的瞬間,她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坐在駕駛位置上的人居然是肖雲楚。當她還沒來得及細想的時候,整個人又從引擎蓋上跌了下去,她的鎖骨正好砸在了路邊的台階上,“啪”地一聲,還沒感覺到疼痛的她就昏厥了過去。
等她從醫院的搶救室裏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雙十分熟悉的大眼睛,盡管臉上其他的部位被一個大口罩蒙得結結實實的,阿娟還是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洪雲婷。因為身上的麻藥還沒完全失效,手腳完全不聽使喚,隻能是瞪著一雙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洪雲婷,直到旁邊的護士輕輕碰了洪雲婷一下,洪雲婷才發現阿娟一直盯著自己,這時,她幾乎肯定阿娟已經認出自己了。
從手術室出來後,阿娟就看到一直等在門口的肖雲楚,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疑雲,心想: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呀?
但現在她可無暇顧及這些,而且擔心洪雲婷再次消失,於是使勁朝肖雲楚使眼色,而肖雲楚卻沒有在意,他一直在向醫生詢問阿娟的傷情,等到醫生肯定阿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後,他又急匆匆地感到樓下去給劉凱峰打電話,等他回到病房後,其他的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隻剩洪雲婷一個人在給阿娟掛消炎針點滴。
肖雲楚走到阿娟身邊,這才看到阿娟的眼珠不停地亂轉著,阿娟是在給他使眼色,讓他攔住洪雲婷,但肖雲楚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腦震蕩產生的後遺症,於是忙問洪雲婷:“護士你看,她兩個眼珠不停轉動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阿娟一聽,氣得七竅生煙,她隻好喘著粗氣地閉上了眼睛。洪雲婷一聽,就知道阿娟是在給肖雲楚使眼色,不過洪雲婷並不認識肖雲楚,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於是她笑道:“沒事,大概是身體和脖子都不能動,她覺得憋屈,所以就不停地轉動眼睛了。”
說完,她端著托盤朝門外走去,卻剛好與曾玲撞了個滿懷。
阿娟似乎對劉凱峰的回答並不滿意,於是再次追問道:“你能夠懷疑到肖雲楚的頭上,一定還有其他原因,絕不僅僅是你剛才說的那些理由。”
劉凱峰從內衣口袋裏掏出總部發來的那份電報,念道:“諸跡象表麵,葉之殉國,與娟見利忘義有關,請監視免其潛逃,必要時可除之。”
念完之後,他又把電報稿放到阿娟麵前給她親自過目,阿娟聽到他念的內容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當劉凱峰把電報放到她眼前時,她閉上了,連看都懶得去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