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不停地反問,讓劉凱峰感到她並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這與他進這扇門之前的預想有些大相徑庭了,不過,他還是堅信自己一定能夠說服她,而且一定是在今天晚上,因為他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了自信。
“我們吸納進一個人,首先考慮的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這個人是否對我們的行動有所幫助,比如如果不是為了營救托馬斯先生,我即使再信任你也不會吸納你進組織的,我沒有吸納曾玲進組織就是這個道理。至於你說的那個仇太太,她還真是我們組織的人,營救托馬斯的整個計劃,最終可能就是要靠我們三個人去完成。”劉凱峰說道:“我們之所以選擇你參加我們的行動,並不僅僅是因為你有營救托馬斯先生的願望,更主要的是澀穀迷戀上了你,我們覺得通過對澀穀的爭取,最終達到兵不血刃地把托馬斯先生營救出來的目的,既是最理想的也是安全的。正因為如此,我晚上在瞞著曾玲,一個人跑到這裏來跟你談這些。”
“你用其他的方法,我宋芸就是賠上這條性命也沒問題,但你要我答應嫁給澀穀這個鬼子,打死我都不行!”說著,宋芸白了他一眼:“對了,如果澀穀看上的是玲姐,你也會讓她上澀穀的床嗎?”
“如果情況真如你所說,我會同意的,而且我相信曾玲也會同意的,畢竟我們所做的這種犧牲,是為了爭取到比這種犧牲更大的利益。”
“連你都說是‘爭取’,萬一爭取不到呢,那不白白便宜了澀穀那個小鬼子?”
劉凱峰解釋道:“從目前的跡象來看,澀穀已經流露出厭戰情緒,並且對受奴役和受壓迫的中國人民表示出最深的同情,我們不僅僅是利用他,而且最好是把他爭取過來,讓他為世界反法西斯同盟戰線服務。”
“他本來就是個特務,萬一他就是為了利用這個契機打入你們的組織呢?”
劉凱峰笑道:“國民政府的情報組織可不是吃幹飯的。”
宋芸盯著劉凱峰:“在你這樣的人眼裏,女人是不是就隻是一種工具?”
劉凱峰說道:“如果你加入我們,我隻會視你為戰士。再說了,答應嫁給澀穀,也不一定非得立即上他的床,你還可以憑著自己的智慧與他周旋一番,等到救出托馬斯後,我們還可以利用其他方式去教育他,感化他,最終你也不一定非得嫁給他。”
宋芸突然笑了起來:“增田先生……”
“我姓劉,你可以稱呼我為劉先生。”
“不管你是增田還是劉先生,我突然發現你不是騙子,也和騙子才不太遠。”宋芸正色道:“好了,其他的我先不說,請問你用什麼證明你是國民政府的地下工作者?”
“你需要什麼證明?”
“如果你明天能夠把日本的天皇給殺了,我就相信。”
劉凱峰看了她半晌,才說道:“你這也太勉為其難了吧?這樣吧,我明天就帶著……不,就今天晚上,我們一塊到街上去,我當你的麵殺幾個日本鬼子,你看怎麼樣?”
宋芸說道:“要是你們故意設下的圈套,死幾個大頭兵算什麼?如果你把澀穀給殺了,我就相信你!”
劉凱峰笑著搖頭道:“你這不是一樣讓我勉為其難嗎?我們本來就是要利用他,你讓我……”
“不要再說下去了,”宋芸不容置疑地說道:“我就是懷疑你和澀穀狼狽為奸,說白了,如果你不是日本人的話,就一定是澀穀的漢奸走狗,你所要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幫他得到我,除非你殺了他,我才會相信你!”
雖然劉凱峰表麵上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但心裏卻在想,自己還是小看的宋芸。
“如果殺了他,說句不怕你不高興的話,那我吸納你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你殺了他,我保證不吝嗇自己的身體和幸福,重新尋找一個目標,並且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在新的目標那裏爭取把托馬斯先生營救出來!”
劉凱峰搖頭道:“時間來不及了。一是我的上峰沒有給我那麼多時間,二是關押的時間太長,我擔心日本人會對托馬斯先生下手。”
“哼,”宋芸朝前邁了幾步,眼睛逼視著劉凱峰的眼睛,兩人的鼻子幾乎碰到了一塊:“說白了,你就是要把我送到澀穀的床上去!你這個騙子,還不給我快滾?”
外表看起來羸弱的女人不一定沒有脾氣,看來宋芸是動了真氣。
劉凱峰從板凳上站起身來,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說道:“現在時間還在,你就不怕我出門碰見你的鄰居嗎?”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