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穀疑惑地望著他:“你給我安全保證,憑什麼?”
“因為我是軍統上海特別站少將站長劉凱峰。”
澀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此時居然也能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樣子,瞪大眼睛問道:“你……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在梅機關的薑太公?”
“是的,”劉凱峰說道:“這樣的身份能夠保證你的安全嗎?”
澀穀點頭道:“能,完全能。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們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營救托馬斯這個普通的法國人呢?”
“他過去畢竟向全世界宣傳過我國的抗日戰爭,我們是不會忘記老朋友的。”劉凱峰說道:“對於你也一樣,隻要放下屠刀,我們也會象對待朋友一樣對待你,安全完全沒有問題,至於以後的工作和人生選擇就看你自己了,我們也不會強迫你為我們工作而與你的國家作對。”
“謝謝劉先生,謝謝你的信任,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後天晚上送你們出上海,但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夠把托馬斯給救出來。”
澀穀佯裝沉思了半天,最後下定了決心:“好,就憑你是中國的頭號間諜,我相信你!”
天一黑,按照與澀穀商量好的,阿娟、宋芸裝成家屬,與澀穀一起到憲兵隊監獄替托馬斯“收屍”,典獄長在犯人花名冊的備注上寫下:傳染病致死。之後,把托馬斯裝進麻袋,讓澀穀他們抬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後,典獄長立即打電話給崗村,告訴他托馬斯已經離開,崗村放下電話後,對坐在自己辦公室裏的萩原瑞江說道:“夫人,托馬斯已經被他們‘救’走了。”
萩原瑞江微微一笑:“很好,我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崗村疑惑地問道:“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按你過去所說,劉凱峰已經確認托馬斯是個叛徒,至少應該是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在他放棄營救計劃後,又在重慶的壓力下繼續實施營救行動的話,我們為什麼非要讓澀穀伺機除掉托馬斯呢?幹脆讓他回到重慶,讓這個法國人在重慶製造混亂不是更好嗎?”
萩原瑞江笑道:“那樣的話,他們又憑什麼相信澀穀的投誠是真的呢?幾句簡單的反戰言論,和順水推舟地幫助托馬斯出獄,憑這兩點就能得到重慶的信任,別說戴笠了,在劉凱峰麵前也說不過去。我們隻有讓澀穀揭露托馬斯的身份,同時讓他伺機除掉托馬斯,劉凱峰才能信任他。我已經給了澀穀一份托馬斯畫過押的口供,這樣一來,就不由得劉凱峰不相信澀穀了。”
崗村由衷地感歎道:“夫人確實高明,這樣一來,劉凱峰想不上當都不行。”
萩原瑞江淡淡地說道:“隻要澀穀他們一離開上海,我在全力對付這個劉凱峰,哼,一個能夠讓梅機關吃虧的人,是絕對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後天晚上,隻要澀穀他們一離開,你就帶人到別墅去把那個曾玲抓回來。”
“怎麼,她也是重慶的人?”
“她是不是重慶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劉凱峰的妻子。當然,她是劉凱峰的真妻子假妻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生活在劉凱峰身邊,象劉凱峰這樣的人是知道,一旦一個中國女人落到皇軍手裏會有什麼結果的,所以,抓住曾玲就等於束縛住了他的翅膀。”
“還有那個躺在醫院的仇太太呢?”
萩原瑞江笑道:“我想,劉凱峰會命令她帶著澀穀他們撤離的。對了,現在幾點了?”
“七點。”
“很好,讓中島信一十點準時開機,我倒要看看劉凱峰是如何向重慶報喜的。”
十點鍾一到,萩原瑞江和崗村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桌子上的電話機,大約又過了五分鍾,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崗村立即走過去拿起電話:“喂?”
“是崗村君嗎?”
“是的,中島君,有什麼消息?”
“今天他們發出了一份奇怪的電報,內容是:夫人,真想再一睹你美麗的芳容。落款是劉凱峰。”
崗村一怔,他捂著話筒對萩原瑞江說道:“晚上是劉凱峰發的報,聽內容好像是直接發給你的。”
萩原瑞江一怔,立即起身拿過電話,親自問中島信一是怎麼回事,中島信一把電報內容再複述了一遍,萩原瑞江放下電話,立即對崗村說道:“讓憲兵隊派人封鎖所有通向外麵的陸路和水路交通要道,同時,分別派人到增田福壽膏館和別墅去……還有,宋芸住的那家公寓也派人過去看看,凡是發現可疑的人立即逮捕!”
“夫人……”
“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萩原瑞江自從來上海後,這是她第一次顯得有些老羞成怒:“快,快打電話給太田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