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繼忠笑著說道:“哦,她的父母不僅是我黨早期的革命烈士,而且也是我的領導和入黨介紹人,前段時間聽說你要來,我經常給他將關於你的故事。哈哈哈,她可崇拜你了,一直問我‘那個劉叔叔什麼時候來’,我還逗她說‘你可不能叫叔叔,而應該叫他劉大伯’。”
說完,在場的人都失聲笑了起來。
劉凱峰也笑道:“大伯不敢當,叔叔還是可以叫的。不過大家可別光聽廖科長說我,他當年就是我的直接領導,在敵後工作這麼多年,長江沿線幾乎所有的城市都留下過他戰鬥的腳印,等過幾天安頓好了之後,我給大家講講他的故事好不好?”
大家異口同聲地說道:“好!”
“好好好,大家都去工作,今天中午通知食堂,就說給我們可加兩個菜,我私人請客!”
蘇鎧對著廖繼忠做了個鬼臉:“科長,這也太小氣了吧,老戰友見麵,怎麼著也得請大家下頓館子吧?”
本來,大家下頓館子也是應該的,但因為科裏剛剛出了個全市首例腐敗案,這個時候聽到蘇鎧要下館子,雖然知道他是無心一句話,但廖繼忠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其實話一出口,蘇鎧也覺得不適時宜,但說出的話又收不回來,站在一邊的李琦瑞立即碰了他胳膊一下,然後笑著對廖繼忠和劉凱峰說道:“科長,劉副科長,你們接著談,我們出去了。”
說完,本來是高高興興的場麵,結果他們幾個都灰溜溜地離開了辦公室。
劉凱峰知道廖繼忠是因為褚淦案件的事才不痛快的,等他們幾個離開後,劉凱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科長,還在為褚淦的事上火?來,坐下吧,這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誰能夠保證自己嘴裏沒有一顆壞牙呢?我看科裏的同誌都很年輕,年輕人的工作憑的就是一股激情加熱情,有什麼事以後我們共同多承擔一點,最好是不要讓他們的情緒受到感染。”
“你呀,以後叫我老報、老廖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科長,聽的別捏。”
“好好好,我以後就叫你老廖。”
廖繼忠在椅子上坐下後,搖頭道:“雖然說褚淦案件是個意外,但為什麼這個意外偏偏發生在我們科裏?凱峰呀,全市首例腐敗案呀,你讓我以後在局裏、軍管會裏怎麼抬頭?哦,還有哇,我已經給局裏打報告了,請求領導給我降職處分。”
劉凱峰笑道:“是呀,剛才局長已經把你的報告給我看了,我說老廖,這可就不向你報春鳥的做人了,怎麼著,你做副科長,讓我做科長,我還沒進門就準備把這個爛攤子交給我?不地道呀!”
“誰說這是爛攤子?我告訴你,我們科……”說著說著,廖繼忠突然發現劉凱峰是在給自己下套,於是話題一轉:“凱峰,你是把我當成日偽特務來對付是不是,剛見麵就給我下套?我還真的差點被你繞了進去!”
“好了,多話就甭說了,局長已經明確表示,你老廖就在這科長的位置上,老老實實地呆下去。”劉凱峰從剛才廖繼忠給他的那包煙裏抽出一支煙點上:“對了,老廖,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這次回上海可不是來休養的,有什麼工作就盡快吩咐,我可是一刻都停不下的。”
“哼,休養?你想的美!”廖繼忠立即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往劉凱峰麵前一扔:“看看吧。”
劉凱峰打開信封一看,裏麵裝著一顆子彈:“怎麼,還有特務敢恐嚇你這個老地下黨?”
“恐嚇我?”廖繼忠搖頭道:“恐怕我還沒資格上他們的黑名單。這是早上局長給我的,我們陳市長已經收到了十多封這樣的恐嚇信了,他老人家倒是不屑一顧,可局長說了,如果近期不抓一些蔣匪特務就要拿我是問了。你還想休養?現在我把這任務交給你了,你要是不破一兩個漂亮的案子,我就拿你是問了!”
劉凱峰拿著那顆子彈在手裏看了看:“十多封恐嚇信?我想那些信不一定全都是蔣匪特務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