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才不管那麼多,你給它戴上!"

陌生人從肩頭卸下背包,然後在包裏摸索著。克萊頓探過頭去想一看究竟,希望在包裏發現諸如毒品或槍支類的東西。德國牧羊犬的脖子上,沒一會兒就套上了皮帶,然後陌生人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盯著他,好像在問克萊頓,現在呢?

"你來這裏有什麼目的?"克萊頓問道。

"徒步旅行。"

"哦,看到了,你有一個非常適合徒步旅行的背包。"

陌生人沒有說話。

"我看你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偷窺沙灘上那陽光下美麗的風景?"

"我想凡是來這裏的人,難道不都為了看看那個嗎?"

克萊頓可不喜歡他這種強調,聽上去似乎意有所指。"我還是想先檢查下你的身份證。"

陌生人再一次彎下腰,在背包裏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自己的護照,然後朝著牧羊犬打了個手勢,示意讓它待著別動。接著,他走到克萊頓身前,把護照遞了過去。

"你沒駕駛證?"

"沒有。"

克萊頓審視著護照上的名字,輕聲念了出來。"洛根·蒂伯?"

陌生人點點頭。

"從哪兒來的?"

"科羅拉多州。"

"你可真能長途跋涉!"

第一部分 6.克萊頓與蒂伯(6)

陌生人沒有說話。

"那你要到哪兒去?"

"我去阿爾丁鎮。"

"阿爾丁有什麼?"

"不知道,我從沒在那裏待過。"

克萊頓皺了皺眉,陌生人的回答顯然不能讓他滿意。老滑頭!太能瞎編,太……太那個了!不管怎麼樣,克萊頓馬上便知道這是一個自己不會喜歡的家夥。"你在這裏等我,"克萊頓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要去核查一下你的身份?"

"請便。"

克萊頓轉身朝著巡邏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瞟了一眼。他看見蒂伯從背包裏拿出一隻碗,然後將一瓶水盡數倒進碗裏,而蒂伯的樣子,就好像哪怕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在乎。

我一定會查出來什麼,一定會!巡邏車裏,克萊頓拿起無線電通報了那個名字。他又向無線電那邊解釋"蒂伯"是哪兩個字時,卻被對方打斷了。

"他的名字是蒂伯,是煙頭的那個蒂,不是皇上的那個帝,這是個法國名字。"

"我為什麼要管它是皇上還是煙頭呢?"

"我隻是想——"

"算了,不管了!瑪姬,你趕快查一下他,你在查嗎?"

"他長得像法國人?"

"我說見鬼!我怎麼知道法國人長什麼樣子?"

"我隻是好奇,別發那麼大火。我這裏忙,有點兒亂。"

第一部分 7.克萊頓與蒂伯(7)

克萊頓心說,"是啊!你真忙,忙著吃你的油炸甜甜圈!"這點他可以肯定,因為瑪姬一天至少要吃掉至少數十個香脆奶油甜甜圈,她現在少說得有三百磅重了。

克萊頓透過車窗看去,陌生人正蹲在牧羊犬身邊低聲和它說話,而那條狗正舔著碗裏的水。克萊頓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可真是一個怪胎,和狗說話!好像你那狗除了些簡單的命令,還能聽懂人話似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前妻,那個女人也是如此,對待狗就像對待人一般,而正是因為這樣,他從一開始便離她越來越遠。

"我什麼都沒查到,"無線電上傳來了瑪姬的聲音。她說話時,嘴裏似乎還在嚼著什麼,"我沒找到什麼特別的記錄。"

"你確定?"

"當然,我確定!我知道怎麼幹好自己的工作。"

不遠處,陌生人如同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隻見他收起碗塞進背包,然後背好背包準備離開了。

"那你今早有沒有接到什麼不同尋常的電話,比如有流浪漢在誰家門口徘徊之類,或者有沒有類似的報警電話?"

"沒有,今天早晨電話很安靜。還有,現在你在哪兒?你老爸找你呢!"

克萊頓的父親正是漢普頓縣警署的警長。

"那你告訴他,說我過會兒就回去了。"

"他看上去都快瘋了。"

"你告訴他,說我正在巡邏,行嗎?"

克萊頓心想,隻要他父親知道他在工作,就不會再煩他了。

"我會和他這麼說的。"

這樣最好不過了,克萊頓暗自說道。

第一部分 8.克萊頓與蒂伯(8)

"我得掛線了。"

克萊頓摘下耳機放回原處,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隻感覺心底微微有些失望。他想如果給那家夥戴上手銬,然後關進監獄,那該有多好!那家夥有鳥窩一般的女人頭發,那又管什麼用呢?監獄裏的那些地痞流氓一定能陪他好好玩上一天。周末的晚上,那些醉酒的、妨礙治安的、擾亂公共秩序和打架鬥毆的家夥可是監獄裏的常客,雖然他們平時甚至連親兄弟都六親不認,但是在監獄裏情況就不一樣了,他們專門合夥拿新來的找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