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看著那樣相互糾纏著的兩個人,不知怎麼就覺得心裏堵得慌,到底沒有一個發泄口,他幾乎想要放聲大哭,卻不知自己要哭些什麼。他是最後被留下來的人,他是承受了王夫人和快活王一切糾葛的人,他是驚才絕豔的洛陽紅衣、千麵公子,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在痛哭,哭得連自己都覺得茫然和奇怪。

白飛飛心裏也是驀地多了些酸脹的感覺,快活王就這樣死了啊,她是不是也該痛哭一場,為了這個血脈上的……父親?朱七七和李琅一左一右地挽住了白飛飛,白飛飛眨了眨眼睛,有點酸,但是她卻想笑,這樣大概是個很好的結局。

李琅把王憐花幾個人也拉去了天策的軍營,大口大口地陪他們喝酒。篝火燒得很旺,李琅大抵也是醉了,她看著不住灌酒的白飛飛和王憐花,就輕輕地笑了,“一切都結束了,你們難道後悔?”

怎麼可能,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就是知道結局他們都是不會後悔的人,隻不過,有些悵然若失而已。李琅一把抱住白飛飛,“我被至親之人捅過刀子,也弄死過自己的血脈至親,可是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地活著,活得比誰都灑脫開心,飛飛,你看,我陪著你呢。”

第一次聽李琅提起自己的從前,朱七七驚愕之餘多了一點心疼,這兩個自己以前最崇拜的人,現在的同袍活得是有多累啊。如今的風光和勝利背後,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淚呢。

對麵三個女人抱成一團了,沈浪和熊貓兒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默默喝酒的王公子,剛想做點什麼就被王憐花一側身躲了過去。他的兩隻眼睛還有點紅,聲音大抵也有些低啞,帶著一點惱羞成怒的樣子怒道:“你們想幹什麼?”

咳咳,男人之間表達感情的方式當然不會像李琅那群女子一樣抱在一起,沈浪和熊貓兒不過是想拍拍王憐花的肩膀而已,不過王公子鬧出了這麼一出烏龍,倒是自己緩了過來,哈哈大笑著丟了壇酒給熊貓兒,完全無視了沈浪,“知道你這隻醉貓喜歡喝酒,這上好的酒真是難得,要李琅這個酒鬼拿出這樣好的酒來就更難得了,我們不醉不歸,好歹喝個夠本!”

至於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李琅發現那麼多酒被糟蹋會說什麼,那就容後再說了。李琅收兵回師,也算是和沈浪一行人同路了,而在沙漠遇見的那夥針對快活王的沙匪龍卷風竟是金無望組織的,倒是省了李琅再來圍剿的功夫,順順利利地把人招安了。

朱七七和金無望倒也有些交集,此刻很是能說上幾句話。熊貓兒在一邊看得有點心酸,好不容易等到朱七七似乎放棄了沈浪,難道他還沒有機會?不過七七明明約著他到軍營裏坐過,都登堂入室了呢。

等到幾人談到快活王與李琅的大戰時,熊貓兒終於插上話了,“天策的馬上功夫實在讓人開了眼,馬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不說素月,就是七七你拜托我幫忙製靶子訓練的那匹鬼影,現在要踩哪裏也一定是一踩一個準了。”

“……”王憐花聽到快活王的名字還沒來得及悵然一下就被這句話驚呆了,“熊貓兒,你說幫著訓練那匹什麼鬼影的是你?”

熊貓兒顯然很得意,“那是,我熊貓兒做什麼事會做不好,現在那馬已經可以指哪踩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