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嘴角抽搐地看著顧惜朝把毀諾城一帶圍的跟鐵桶似的,其他人又權當熱鬧來看,隻好自己操心,特意給戚少商留了點破綻下來。若是要從天上走,便要小心弓弩手,也不能讓人把風道給封鎖了,他無情追捕過不少人,卻從未這樣絞盡心思去想怎麼讓人跑得不露痕跡。

另一邊戚少商也苦惱得很,顧惜朝沒給他去信,那這回是要他自己想法子逃出去咯?惜朝怎麼就沒給他回消息呢?他抱緊懷裏的逆水寒,這才覺得思緒稍稍集中了一點,惜朝一定會留下破綻,他這個身為知己的怎麼能猜不到呢,一定是他們還不夠心有靈犀……啊呸!怎麼這麼奇怪?

“我知道我姐姐有雙飛翼,能讓人飛起來,就不怕他們的包圍啦。”小玉從毀諾城偷跑出來,中途就遇上了戚少商,本想拿了他給姐姐出氣,可如今竟是主動提起了幫忙的事情。

戚少商更苦惱了,息紅淚的事情確實是他對不起人家,當初為了抗遼,他丟下息紅淚整整五年有餘,這次更是連紅淚要他養著的羊羔都死了。隻是,戚少商心裏鬆了口氣,他不該再耽擱息紅淚了,此事一了,若是紅淚要打要殺,他便當償了這些年的錯吧。

握緊手中長劍,戚少商站起身來,“去毀諾城中,找紅淚借雙飛翼。”

三支傷心小箭射出,可是就這麼三支箭能換回她傷了的心,能換回她空等了幾年的年華?息紅淚咬著唇,低低咳嗽了一聲,“戚少商,你自己說,我們到底是誰對不起誰?我殺你有沒有錯?”

“是我對不起你,紅淚。我……對不起。”戚少商一時呐呐無語,可是在傷心小箭再次射來的時候還是拿劍格擋了一下,“我現在還不能死,不能把這條命賠給你。”

“哈,現在不能?戚少商,我再問你一句,若是我借你這雙飛翼,從此我們恩斷義絕,無愛無恨,永不相見,你可還要借這東西?”息紅淚突然心慌起來,她以前恨著戚少商,恨他在新婚之時丟下自己,可是她卻清楚戚少商愛她,現在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借。”

一個字斬釘截鐵,息紅淚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很好,戚少商你真的很好,也罷,她等了這麼多年,又怎能再蹉跎下去?戚少商或許是倦了,而她也等得累了。

戚少商拿到雙飛翼的時候一看息紅淚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心裏就陡然空了一塊,卻也隻是那麼空了一下。他記掛著息紅淚記掛了那麼多年,當年也不惜為了紅淚叛出霹靂堂,可是如今竟然物是人非了。他渴望的是行俠仗義保家衛國,可是紅淚心裏最多的到底還是兒女柔情吧,戚少商想著,如果,如果真的和紅淚在一起了,他們能一直走到什麼時候呢?

罷了,他也不去想娶妻生子什麼的,若能同惜朝一起征戰四方,護衛一方太平,這樣的日子就很好了。紅淚,還是該和懂她惜她的人在一起,被好好地嗬護著。

明知道息紅淚已經借出了雙飛翼,完全不可能交出戚少商,李琅也還是很無奈地表示,麵子工程還是要做的。所以她現在站在毀諾城下,運足了內力喝問道:“息城主,戚少商可是朝廷欽犯,你若是把他交由我們處理,也省了毀諾城遭這一次劫難不是?”

“你應該知道我和戚少商此人的恩怨,我怎會留他在這裏?別說戚少商,我這毀諾城裏一個男人都沒有!”息紅淚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風吹起她素色的裙邊,她也就冷得像天山邊才會開放的花朵一樣,她曾為一個人願化作繞指柔,卻還是成了那樣高冷的冰雪。

李琅心裏讚了一句息紅淚的絕代風華,嘴上卻繼續說道:“這可說不準,得要讓我帶兵搜一搜才好。”

“帶兵進來?我毀諾城可容不下那些臭男人,至於李將軍你可知道我這兒的規矩,毀諾城之人,若無一個男子願意為她去死,那可是不能出去的。”息紅淚咬了咬下唇,依舊在為戚少商他們調試雙飛翼爭取時間。

李琅握住腰間的禦風,唇邊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看得李明月又氣哼哼地撇了撇嘴,專心去盯著無情了。顧惜朝一眼就瞧見天邊遠遠飄來一個黑色的影子,伸手一揮,慢吞吞地下令:“彎弓,準備!”

尼瑪現在倒是淡定了,昨兒個特意讓明月把她手下那些弓弩全部調鬆了弦是怎麼回事!李琅惡狠狠地磨了磨牙,盯著天上玩得起勁的戚少商,就恨不得自己拿箭把人射下來。

“他們也有這個飛鳶啊。”李明月顯然很感興趣了,大唐家堡的輕功名為飛鳶逐月,她雖然摔了很多次,還是很喜歡背著飛鳶滯空,俯視大唐家堡問道坡的風景。

李琅心中一跳,扯過李明月細細叮囑起來,“你別拿你那千機弩亂射啊,真弄死了可找不著新的了。”

無情額角的青筋又突突地跳了起來,這算是什麼說法,換個別的什麼人弄死了就能找著新的?明月打從遇上了李琅,就越來越能鬧騰了,明明是他撿到的人,怎麼能更聽別人的話!

可是偏偏李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