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止血,包紮。
用熱布巾,擦拭她腿上的血跡。這時她的身子開始顫抖,接著就是大哭,哭得驚天動地,哭得氣都喘不過來。
以前究竟是經曆了什麼呢?會如此的傷心。
我把她抱在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背,輕聲說:“好了好了。”以後都是好日子,再不會讓你傷心了。
如果我提前知道,無所顧慮的把她抱在懷裏,需要付出血的代價。我情願一百年都不去抱她。
良久後,哭聲漸漸變小,最後終於止住了。
我把她放回床上,換掉染了血的被子,穿整齊自己的衣服。
剛收拾完這一切,她睜開了眼。
“你是現在回去,還是等天亮回去?”
“現在回去。”
我摁著了她想要掀開被子的的手:“你還沒穿褲子。”
她像是不相信的樣子,把手伸進了被子裏麵。
難道剛才昏迷,讓她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又忘了多少事呢?
我遲疑的問題:“今晚你這來裏,做什麼?”
“沒事,吃飽了,沒事做,出來瞎轉消消食,就轉到你這裏來了。”
這是在說謊,還是記憶錯亂了?
為了知道真相,我隻得說:“你不說,我不管你了。我不管你,你自己回去不了。”
她低下了頭:“我想看看三哥寫的信。”
正常,沒忘。
狠狠的罵了句自己,都是你自己這個壞心眼的惹的事,明天起斷食七天以示懲誡吧。
落風園到錦園,劃船比走橋,可以近一半的路程。劃船還可以把她放在船上。
不,我要再抱一會兒。
“夜裏水上不安全。”
關於撒謊這個事,其實,其實也沒那麼討厭。迫不得已嘛,如果能正大光明的,想抱就抱,我還用找理由撒謊嗎?
三日後。
深夜臥房,床上的一男一女,女的衣衫不整,會令人想到什麼?
三天前,也是這樣子,我隻是想著疼。現在,現在什麼都想了。
我一邊幫她換著藥,一邊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誰做我們大嫂真幸福。”
有自己管自己叫大嫂的嗎?我問:“你為什麼這樣想?”
“因為大哥長的好看呀,天天看著,不給飯吃,心情都好。”
想到吃飯這個事,空蕩蕩的腹內,覺得更空了。我哼了一聲,說:“你兩天不吃飯試試。”
夜蛾子又在她臉上撲楞了兩下,她揉了揉鼻子說:“大哥,他們是什麼人?”
“怎麼?還想報仇?”
不用報了,仇正在幫你報著。直接禍首和間接禍首,都餓得頭暈眼花,晚上睡不著時,恨不得把枕頭吃掉。
剛剛來時,大師還拖著我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我寧願讓你插上兩箭,也要吃飯。
我對阿弦說,繼續看著,除了水,別的都不許讓他吃。我要是發現他吃了,你就不用吃了。
阿弦說,我看不住了,您把他關屋子裏吧。
又兩日過去了。
我打開了房門。
奄奄一息的大師躺在地上,勉強睜開眼,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我說:“阿弦,剛才我喝的米湯,給他灌點。”
地上的人,吃力的抬起手臂:“我要吃肉,一盆子肉,肉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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