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男孩抱著一大束白玫瑰,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景小姐您好,請簽收一下您的鮮花。”
“給我的?”我拿過簽單,上麵地址、姓名都對,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男孩想要把花遞給我,不過看著那一大束花,我這種傷殘人士必然是拿不了的。我衝男孩展示了一下裹著紗布的手掌,然後指指旁邊的桌子:“放這裏就可以了。”
男孩依言將花束放到桌子上:“99朵象征純美愛情的白玫瑰,祝您愛情甜蜜天成地久。”
“謝謝。”我點點頭,男孩完成了使命轉身離開。
品質純正的保加利亞白玫瑰、粗紋壓花包裝紙,就連用來做裝飾的緞帶都係出名門。這樣一束看起來隨便在花店就可以買到的玫瑰花,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著見到它的人——它很‘貴’,高貴的‘貴’。
我隨手翻看了一下,花束裏沒有卡片之類的東西,這是會是誰給我的?我的腦袋裏第一個浮現出的是喬奕諶,與這束花一樣,低調背後透露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矜貴。我用手撫過絲絨質地的花朵,然後毫不留戀地回了辦公室。無論是喬奕諶還是這束花,都是我不不該染指的,因為惹不起。
我仔細看著麵前的賬目,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用筆在賬本上做了個標記,看了一眼手機上陌生的號碼接了起來:“喂?您好。”
“下樓來。”喬奕諶清冷的聲音透過電波依舊讓我打了個哆嗦,我還沒來得及應聲他就掛了電話。
喬奕諶絕對是我得罪不起的人,我隻好捏著手機走出辦公室。走到大廳時,又看到胡傑帶著人來安全檢查,我揶揄道:“胡隊長辛苦了。”
“景小姐。”胡傑尷尬地衝我笑笑。
第18章 沒有告別單身的打算
我沒心情跟胡傑磨牙,相比起來,等在外麵的喬奕諶更讓我頭疼。由於門前是一條單行道,墨藍色的布加迪威航大刺刺地橫在那裏,後麵堵了三四輛車。看這車也知道車裏是什麼人,沒人想挑釁三少,所以隻能等。
我快步走到喬奕諶的車子跟前,喬奕諶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上車。”
“喬先生有什麼話就這兒說吧。”不知道喬奕諶要帶我去哪兒,我是真不想跟他走。
“沒看到後麵車子堵住了?”喬奕諶的聲音又冷得掉了幾度。
我自然看得出這是三少發飆的預兆,況且後麵的人願意等喬奕諶,未必願意擔待我。退一萬步說,車子堵在這裏,影響我生意。瀟湘經常說我是資本家,我自然有資產階級的劣根性——唯利是圖。
我動作麻利地上了車,喬奕諶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嗖得一下竄了出去。我看著道路兩旁的街景飛速後退,不用瞄儀表盤我都知道至少超速60%了。照這個速度,出城真是分分鍾的事兒,我什麼時候能回霜林醉,真就未可知了。我默默地扣上安全帶,拿出手機給王凱發了條信息,讓他把簽好字的工資表拿給財務。我雖然是資本家,但是從來不拖欠工資。
喬奕諶的車速漸漸降了下來,瞟了我一眼:“居然不怕,還有心情玩手機?”
“我就是害怕,所以才跟王經理交代幾句遺言。”我回答得雲淡風輕。
“害怕?我倒是沒看出來……”喬奕諶撇撇嘴:“剛才那個速度,一般人早就犯暈了,還能看清手機……”
“我心理素質一向還不錯……”事實上,我是真的不怕。德國人對汽車是狂熱的,我在那裏留學時,做過汽車拉力賽的領航員,跟比賽時的車速路況比起來,喬奕諶開車真就不算野蠻。
“不喜歡那些玫瑰花?”
“沒有,花很漂亮……”喬奕諶忽然變化了話題,我這思維真有點兒跟不上。女人的天性決定漂亮的東西會吸引她們的目光,比如說鮮花或者首飾。吸引歸吸引,應不應該接受對方的饋贈,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那為什麼丟在露台上?”喬奕諶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
我心下一驚,難道說霜林醉裏有喬奕諶的眼線?他怎麼知道我把他送的花丟在那裏沒管呢?“醫生說……我的手最近不宜負重。”
“借口!”喬奕諶冷哼一聲:“下車。”
車子已經停在停車場裏,不遠處是一座青磚黛瓦的院落,暮色四合中亮著一排琉璃宮燈,非常有韻味。我跟著喬奕諶走進那座宅院,石板便道一側是淺淺的流水,另一側是草木扶蘇的園藝,最出挑的是牆邊的幾杆翠竹,跟古色古香的庭院格外契合。
“三少好久不見。”一道清亮的女聲傳過來,我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纖瘦美麗的女人站在一棵丹桂樹下,旁邊的琉璃燈將金紅色的光映在她雪白的長裙上,微風吹過,細碎的花瓣簌簌地落下,煞是好看:“您今天是吃飯還是喝茶?”
“吃飯。”喬奕諶回答。
那個女人引著我們進到堂屋裏,一邊倒茶一邊說:“三少今天想吃點兒什麼?”
喬奕諶轉手把菜單拿給我:“想吃什麼就點。”
頭幾頁都是湯菜,價位已經讓我看得心驚肉跳的了。這菜我是真沒法兒點,因為我看不到菜式,眼睛隻能被後麵的標價所吸引。原本覺得王凱給霜林醉的酒單做得已經夠坑爹了,現在忽然覺得王凱是個厚道人,因為這裏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