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水裏麵調了玫瑰蜜糖,我喝了小半杯然後衝喬奕諶搖搖頭。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回枕頭上,然後給我拉好被子:“蘭姨送來了紅棗燕窩粥,多少喝一點兒好嗎?”

“喬奕諶,你知道是誰把我和寶寶從樓上推下來的嗎?”我抬起頭倔強地對上喬奕諶的黑眸。

“知道……”喬奕諶的眸光閃躲了一下,輕聲說:“老四已經在拘留所裏了……”

我撥開喬奕諶覆在我臉頰上的手掌,激動地坐起來:“是陸子航幫我叫了救護車,把我從樓上推下來的人是容清淺!是容清淺!”

“昕昕……針頭都穿出來了!”喬奕諶抓住我打著吊針的手,連忙按鈴叫了護士,護士站那邊應答後,喬奕諶坐到**上把我摟進懷裏:“這些事情等你好了再說。”

聽到喬奕諶這句話,我的心都涼了。跟喬奕諶在一起這麼久,他的一個眼神甚至是說話的語氣,我都能讀懂比別人更深一層的含義。他已經給了我一個答案——不管是誰害死了我的寶寶,現在陸子航承認了,那就是陸子航了。這就是喬奕諶給我的交代,他根本就知道誰才是真凶,可是他不想追究。龍府的工程驗收報告在容清淺的舅舅手裏扣著,容清淺一早就算好了喬奕諶不會跟她撕破臉,所以她才肆無忌憚地把我從樓上推下來,有恃無恐地殺死了我的孩子……

我以為我了解喬奕諶,由此觀之,更了解他的人是容清淺。我是真的敗了,不是因為自己不努力,而是又一次信錯了人。哈哈哈……如果說容清淺是一塊石頭,我被她絆倒了一次一次,大概哪天被絆倒摔死了,也就至死方休了。

護士過來重新給我紮上點滴,可能是點滴裏的藥物還在發揮作用,不久之後我又睡過去了。

我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蘭姨就在旁邊守著我。由於睡得太多我腦袋都是懵的,我呆呆地將病房掃視了一圈,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裏,一想到寶寶沒了,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蘭姨用熱毛巾給我擦了臉:“少爺有要緊的公事,才剛走的……”

蘭姨以為我在找喬奕諶,她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喬奕諶了。我不確定自己需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把喬奕諶給忘了,或許一輩子都做不到。可是我真的無法麵對這樣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喬奕諶,哪怕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對不起我的寶寶,對不起自己那顆隻肯愛他的心。我想要的從未改變過,即使得不到也不想再提及。

“少奶奶,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喝點粥吧。”蘭姨把病**搖起來一些,用小勺盛了粥喂給我。

我吃了一口,嘴巴裏除了苦味兒什麼都沒有:“苦的……”

“啊?”蘭姨自己嚐了一口:“不苦啊……可能是您肝火大嘴苦了。”蘭姨又換了一碗八寶粥:“那您嚐嚐這個甜粥能不能好點兒。”

我吞咽著蘭姨喂給我的粥,可能是心裏苦,吃什麼都是苦的吧,我勉強吃了半碗粥忽然開口:“蘭姨……我的寶寶沒有了……”

蘭姨聽到我的話,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她把粥碗放到旁邊的櫃子上,輕輕拍著我的背:“您還年輕,現在就好好調養身體,養好了身子,孩子還會有的。”

“不會了……我不會再要寶寶了……我根本保護不了我的孩子,我不配做媽媽的……”我搖搖頭。

“不是您的錯,真都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小靜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沒想到心腸那麼壞,騙您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蘭姨恨恨地說。

“你說什麼……”

“那天下午少爺打電話回來,說您的手機打不通,可能是山上信號不好,讓您回來後去海洋餐廳,少爺在那兒訂好了位置的。當時您的車子一進來,小靜就說去告訴您,沒想到她竟然騙您去了花園餐廳……”容清淺真是下了大工夫,居然在別墅裏安插了人。她這謀略智商應該去當特工,為了一個喬奕諶,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上午我又吊了一瓶水,午餐的時候蘭姨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播新聞——楓城最高端的溫泉度假村和酒店式別墅工程驗收合格今日開盤。鏡頭一晃,切到了發會的現場,喬奕諶衣冠楚楚地致辭,嘉賓席上坐著容振堂,容清淺穿著一條大紅的禮裙坐在容振堂身邊,巧笑嫣然美不勝收。

我真的被這一幕惡心到了,剛吃下去兩口的飯在痙攣的胃裏一刻也待不住,我剛跑進衛生間就都吐了出來。由於躺了太久身體虛軟,手臂根本撐不住身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蘭姨跟進衛生間後,連忙把我扶起來:“少奶奶,您摔到哪兒了?”

“不知道……”我的身體就像是重新過的,哪兒都疼。

“那我扶您到**上去,然後叫醫生來看看吧?”蘭姨擔心地說。

“等一下……”我先漱了口,然後洗了把臉。我定定地看著自己映在鏡子裏影像,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裏布滿了紅色血絲,像是有血要滴下來一樣。我記得楊程錦說第一次見到我時,我化煙熏妝還穿了一件旗袍,站在醫院慘白的走廊上特別像電影裏的吸血鬼。我覺得我現在的樣子才像吸血鬼呢,一隻落魄的,被十字架釘住了心髒的,垂死掙紮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