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米爾藍寶石。

交換完戒指,李明陽伸出了手臂,攬住葉念初的腰,將垂著她麵前的頭紗掀起來,輕輕地抵住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裏蘊含著深深的愛戀:“我會一直愛你,保護你,陪伴你,直到時間的盡頭。”李明陽薄涼的唇覆上葉念初薔薇色的唇瓣,像是囈語而與他如此靠近的葉念初卻聽得清清楚楚,“我愛你,至死不渝。”

葉念初美麗的眼眸裏籠著一層亮晶晶的浮光,那是幸福的淚水。時間仿佛已經靜止了,所有的人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大家矚目著相擁在一起的一雙璧人。

婚宴定在了中午,所以儀式結束後是簡單的冷餐會。在大家的掌聲和歡呼聲中,李明陽和葉念初一起握著酒瓶將krugclosd‘ambonnay從香檳塔的頂端注入,金棕色的液體緩緩流下,歡快的氣泡順著修長的杯壁攀升著。

所有的節目告一段落,李明陽已經被一群損友攔住拚酒,他一邊應付著客人,一邊囑咐葉念初先趁著機會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葉凝坐在一張圓形的小桌子旁,帶著一絲病態的美,不難看她出年輕時必定是風華絕代的美人。葉凝今天穿了一件紫紅色的織錦旗袍,頭發綰成高高的發髻。身上唯一的首飾,是女兒親手做的琉璃吊墜,湖藍色的琉璃裏麵融合了敲碎的金箔,像是浩瀚的星空。

葉宇琛乖乖地陪在她身邊:“外婆,你要吃什麼,我去拿給你。”

“琛琛幫外婆拿一塊草莓蛋糕吧。”葉念揉捏著葉宇琛的小手。

“好。”葉宇琛拿了一隻精致的骨瓷碟子,往裏麵夾了一塊漂亮的草莓慕斯蛋糕,然後又拿了一杯果汁,放在葉凝麵前的桌子上。

“謝謝,琛琛。”葉凝慈愛地點點頭。

葉念初向著母親走過來,臉上帶著甜蜜而羞怯的笑容:“媽媽,剛才都抽不出時間來看一下您,護工呢?”

“這裏有些涼,我讓她幫我拿一條披肩過來。”葉凝拉著女兒坐下來,“不用擔心我,琛琛一隻陪著我呢。”

“嗯。”葉念初點點頭。

葉宇琛默不作聲地端來一塊蛋糕放在媽媽麵前,然後轉過頭禮貌地說:“沈叔叔。”

“琛琛好乖。”沈墨白衝葉宇琛點點頭,然後揚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葉子,恭喜你。”

“謝謝。”葉念初衝沈墨白笑笑。

陳元走過來,對葉念初說:“夫人,先生讓我過來請您們過去照全家福。”

“哦,好。”葉念初剛要去推母親。

陳元已經先一步握住輪椅:“我來吧,夫人。”

“謝謝。”葉念初點點頭,牽著兒子的手對沈墨白說,“我先過去一下。”

“你去忙吧。”沈墨白將目光從葉念初窈窕的背影轉移到香檳杯子裏小汽泡上,他喝了一口,笑容變得苦澀起來。終究到了該放下的時候,回想少年時的自己,用最拙劣的手段去引起一個女孩子的注意,現在想想真是很蠢呢。

沐風是在中午的婚宴時才趕過來的,他選了一張角落的桌子坐下來,遠遠的看著一襲紅色禮裙的葉念初挽著李明陽的手臂,向賓客敬酒。他們幾乎是最後才轉到沐風坐的這一桌。

葉念初手裏握著修長的高腳杯,目光複雜地看著沐風:“沐風,我敬你一杯,謝謝你曾經為我做的一切。”這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與過她最多幫助的男人,他的姑姑卻是撞傷母親的幕後主使。葉念初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們之間究竟是誰欠誰多一點。

“都是應該的。”如果是從前,沐風覺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葉念初的這句‘謝謝’,可是今時今日,他剛參加完對姑姑的審判,姑姑獲有期徒刑七年。他知道這個判決是從重處罰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無法麵對葉念初。

“我們該過去了。”李明陽小聲提醒了一句,葉念初乖巧地挽著李明陽往主賓席走去。

“大哥,大嫂。”景昕拉開身側的椅子,“大嫂坐這邊吧。”

“謝謝。”葉念初撫了下裙擺坐下來。

“老二和老三呢?”李明陽發現蔣影和景昕身邊都空著一個位置。

“香港那邊出了一點兒小問題,三哥陪二哥過去看一下。”陸子航回答。

“怎麼回事兒?”李明陽皺了下眉,如果隻是個小問題,他們不會等不到婚宴結束就離開,而且喬奕諶也不會跟過去了。

“老太太又痛下殺手,好像是怡園那邊的事情。”

陸子航說的模棱兩可,不過李明陽卻都聽懂了,他將銳利的目光射向蔣影,沉聲道:“別太過分了,別以為手中握了一個籌碼就可以為所欲為,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大哥,你誤會了,我什麼都沒做。而且,你說的籌碼,即使有也不在我手裏。”蔣影垂首看著麵前高腳杯裏的紅酒,陳年的葡萄酒呈現出厚重且妖冶的暗紅色,濃鬱得好像鮮血一般。

“做沒做你自己心裏清楚。”李明陽冷哼一聲,“我隻是提醒你別把事情弄糟了。”

“謝謝大哥的提醒。”蔣影勉強地應了一句,什麼叫做別把事情弄糟了?難道現在還不算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