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雖然有四個保鏢護著,可也下意識地尋找更佳的避難所。

等她藏好後,才發現,除了碎了這塊破璃,子彈再也沒近過身。而且,火力好像隻集中在一個地方。

她細細看去,竟是書房的方向。

而今晚,宮尚說有幾個國際長途遠程會議要開,一直在書房忙到現在還沒出來。

想到這裏,簡瑤果斷朝房門移去,趁保鏢不注意,貓著身子跑向書房。

“宮尚,宮尚,你在哪兒?”

宮尚書房裏的書,飛了一地。玻璃渣子鋪得比她房間還要厚。桌子櫃子,全是彈孔。

偌大落地窗,已經沒了任何遮掩。

而宮尚不知去了哪裏。

簡瑤找了一圈,又轉去臥房。

她一直叫著宮尚的名字,越叫越心越沉。

等她快要沉入穀底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朝她伸來,簡瑤猛地撞入一個懷抱。

“你跑這兒來幹什麼?”宮尚問,語氣滿是擔憂和責備。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他就想去找簡瑤的。可很快他就發現,目標是他。所以就呆在原地不動,隻要不靠近簡瑤,簡瑤就不會遭池魚之殃。

可沒想到,簡瑤會自己尋來。

“有人要殺你,我能不來?”簡瑤壓低聲音道。

“你也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我?”那她還巴巴地跑來找他?做什麼,一起受死嗎?

“你我是夫妻,你有難,我能不管你?”簡瑤下意識道。

“夫妻?”

夜光下,宮尚眉梢微揚,眸光閃爍。

這句夫妻,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意義可想而知。

對他的觸動可想而知。

真正夫妻,危急關頭,也未必能做到同患難。

而他和她,還不是真正的夫妻。

可這兩個字,比平常夫妻所說,份量更沉重。

時間又仿佛回到三年前了,那片海,那個夜晚,那個熱鬧非凡充滿歡快又危機四伏的麵具舞會。

他與她,也是這麼相互抱著藏在角落,彼此給予膽量,彼此依偎生存。

宮尚的呼吸忽然就重了。

氣氛忽然就凝住了。

簡瑤察覺出哪裏不對,抬頭看向他:“怎麼突然不說話……”

宮尚比她高半個頭,一抬一俯,唇瓣就這麼撞上了。

兩人立馬呆住,電光火石之間好像有什麼發生了,又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簡瑤趕緊退開,身子剛抽離,就被宮尚死死摁住:“別動。”

子彈在側,危險在近,他此刻竟隻被懷裏軟香絆住所有心神。

直到簡瑤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你,你抱太緊了!”

宮尚臂彎微鬆,但沒有要放開簡瑤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被打成馬蜂窩,就乖乖在這裏呆著。”

呆著,還是抱著?

簡瑤弱弱請求:“能不能換個姿勢,我腳有點麻。”

宮尚順勢低頭一看,下巴點在她的腦尖上。一向機敏的他這才發現,他把燈關了,什麼也看不到。

“去那邊躲一躲吧!”宮尚環顧四周,借著微弱的月光指著床側不遠的衣櫃道。

“嗯。”

簡瑤點頭,然後任由宮尚護在懷裏,小心翼翼向目的地前行。

他用整個身子擋住所有子彈可能近身的地方,為她開出一血路。

簡瑤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驀然抬頭望著,梭角分明的下巴,堅挺的五官,清冽的氣息,連平常她認為刻薄寡淡的脾性此刻都顯得那麼偉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