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老爺子又陷入沉思中,怎麼個了法,他暫時也沒想到。

實在是,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了半晌,他才道:“柳曼,你破壞家規,宮家留不得你了,等領了家法,你就收拾一下走人吧!”

柳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帶雨:“老爺,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爺爺,被趕出宮家,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家法能不能……”寧雪替她求情,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咬了咬唇道,“若是阿尚和簡瑤不消氣,我去領家法,算是我對下人管教不嚴!”

“寧雪,你……”

“爺爺不必心疼我,這是我應該受的。”寧雪說罷,就將手伸了出來。老爺子不舍,遲疑著半天沒動。

寧雪道:“爺爺要是不打,別人就有理由懷疑是我指使的柳曼了,我就更有理說不清。”

老爺子這才抬手叫人去拿板子。

這板子兩指寬,半臂長,板麵磨得光滑如鏡,但是頂端釘了顆釘子,如針一般尖的釘子發著亮白的光,看著就瘮人。

寧雪跪了下去,將手伸到老爺子麵前:“爺爺打吧!”

老爺子不忍,但還是拿起板子朝她手掌打了下去。

隻一板子,那掌心就冒出血珠子來。柳曼嚇得直哭,唐禹他們別過臉,都不敢看。

隻有宮尚冷著臉,注視著這一幕。

還有簡瑤,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慘無人道的私刑!

怪不得那柳曼這麼快就認罪,要是她,也會毫不猶豫啊!

五十板子抽打完以後,寧雪的手掌已經是千瘡百孔,全是血,慘不忍睹。老爺子趕緊道:“孟醫生,快,把寧小姐帶下去上藥!”

“是。”早就嚴陣以待的孟醫生急忙將寧雪攙起來。後者痛得滿頭大汗,嘴唇下是一圈深深的齒痕,早已見血,仍是道,“阿尚,簡瑤,對不起,我……”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宮尚冷冷道。

寧雪咬唇:“我知道你生氣,但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別計較了。”說罷,她朝老爺子看去,“爺爺,也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柳曼離開吧,別再為難她……”

話還沒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弄得老爺子緊張不已:“快,把人帶下去,孟醫生,你好好給這丫頭看看,別是哪裏打壞了!”

“是。”

等把人弄到樓上去後,老爺子才把眼神收回,看向柳曼,那眼神,好像一把萬,要把她活剮了一樣。

“柳曼,你家小姐拚著重傷也要為你求情,我不好駁了她的意。你收拾東西走吧,永遠也不要讓我再看見!”

柳曼如蒙大赦,痛哭流涕地叩頭謝恩,然後連滾帶爬地離開客廳。

她這一走,寧雪這一暈,事情好像就算落幕了。

宮尚卻是道:“爺爺,你不覺得今天這事有些奇怪麼?”

“你想說什麼?”

“你真的不懷疑柳曼不是受人指使?或者說……”

“你還在懷疑寧雪嗎?小尚,你跟寧雪從小一塊兒長大,她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你這樣懷疑她,是在傷她的心你知道嗎?枉費她在我麵前一直那麼維護你,幫你!”

宮尚薄唇微抿。

寧雪,確實曾經幫他過不少,可是,功是功,過是過,不能兩兩相抵。

“算了,二哥,事情已經有定論,我們就別再深究了。何況寧雪都打成那樣,就算有什麼,她也是受到懲罰了。”唐禹趕緊出來打圓場,就怕把事情鬧更大更僵,到時候氣著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