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症?”這個簡瑤還真沒想到。
隻是當時康成向她拔槍的時候,臉上的神態是有些不對,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
康博道:“我父親在很年輕的時候談過一場戀過,那場戀愛是他的初戀,兩人應該愛得很深很轟烈,但最後分手了。聽說是那個女人負了他,之後我父親受傷很深,導致整個人頹廢了兩年。重新振作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這個病了。”
“你的意思是,他這個臆想症是因為那個初戀而得的?”
“應該是吧!”
“你確定嗎,你是他兒子……不對,你父親的初戀不應該是你母親嗎?”
“誰說我母親就應該是他的初戀?”康博失笑,也不知道在醞釀什麼,特意停頓了下,最後道,“我跟我父親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是他親生的。”
“什麼?”
這個消息比康成得臆想症還要勁爆!
簡瑤一下子來了興趣:“你跟康成不是親父子,那你們……”
“我是在我五歲那年才碰到我父親的。當時我跟我母親正流浪街頭,餓得隻剩一口氣了,是我父親把我和我母親撿回去的,然後我們才開始在一起生活……”
“那你跟康歡是……”
“我們是親兄弟。我母親身子弱,又吃了不少苦,跟了我父親好些年才有了歡兒,然後生下來沒多久就去世了,之後就我們三人相依為命。”
“聽起來,你們也是命苦的。”
“我父親雖然有了我和歡兒,填補了他生活上的空虛,但我知道在他的精神世界裏永遠住著一個女人,我母親走不進去,我和歡兒也被排斥在外,那似乎隻是他一個人的,他不願與人分享。直到後來我發現了一張照片,不過還沒等看清楚就被我父親奪了過去,之後零碎地說起了一些往事,不過不全。”
“這個臆想症,不能治嗎?”
臆想症是精神類疾病,好好配合的話,也是可以痊愈的。
康成道:“也試過,不過他們說想要徹底治好,最好的辦法就是忘掉那些不好的記憶,但我父親不同意。他哪怕恨著那個女人,也要記著她!”
“這不是矛盾嗎?既然恨,又為何要記?”這等於自虐啊!
“我也覺得矛盾,也勸過,可是他聽不進去。他說,有些記憶是刻在骨子裏的,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強行去掉,那他的過去就是一片空白。一個人若連回憶都沒有了,活著又有什麼樂趣。傷也好,痛也好,是自己的就該承受。”
簡瑤突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或許這就是愛到極致又同時恨到極致才有的表現。
但就她而言,如果有一天宮尚負了她,她恨到極致,怨到極致,她一定不會想要記著他的。
她會窮盡一生研製出一種藥,吃了後好忘了所有,然後開開心心的過好餘生。
“這些年,他已經很少發病了……”突然失控,康博以為是因為簡瑤這張臉。
這張臉,跟他母親有幾分神似,跟那個女人就更像了。
“如果以後你碰到他,盡量避著點,避不了,就盡量順著點。他發狂的樣子,你看到了,我有時候都勸不住!”康博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