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院保安已經趕來，疏散患者離去。
張紫嫣上前幾步，看向牆角已經不醒人世的男子，“他……死了？”
楚齊點頭：“嗯，死了。”
張紫嫣心中一顫，“這到底怎麼回事？”
楚齊將那些黑色爬蟲擊殺後，已經獲取了一些男子生前的記憶碎片。
“大概就像是之前耳鼻喉科的大叔大媽說的那樣，這個男子自從某次來醫院看病，見到段醫生後，一見鍾情，日思夜想。”
“因此後來每天都掛段醫生的號，隻想看看她。”
“隻不過大媽大叔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結尾？”張紫嫣重複了一句。
楚齊點頭，問道：“你知道‘鬼’是怎麼產生的嗎？”
張紫嫣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生前怨念極重的人，死後會化為鬼。”
楚齊點頭道：“沒錯，但這隻是真相的一部分，並非全部。換句話說，‘怨念’隻是執念的一種，真正導致‘鬼’產生的，與其說是‘怨念’，不如說是‘執念’。”
“執念？”張紫嫣疑惑。
楚齊道：“沒錯，執念。
執念分很多種，比如對金錢、權力的執念，這是貪。
比如對仇恨的執念，這是嗔。
比如對美色的執念，這既是貪，也是癡。”
張紫嫣聽得雲裏霧裏，還是沒有講這些與此事聯係上。
楚齊繼續說道：“具體而言，這個男子自從愛上段醫生，不可自拔，執念就產生了。
換句話講，不一定人死後才能成為‘鬼’，活人也可以成為‘鬼’。
他每天都來找段醫生看病，他幻想著自己有病，幻想著自己耳鼻喉裏有東西，於是這種東西就真的產生了——
那些黑色爬蟲就是他心中的‘鬼’，這些鬼吞噬並取代了他的靈魂，操縱他的身體進行著本能的活動。”
張紫嫣大概聽懂了一些，“可是……幻想中的東西，難道能在現實中出現嗎？”
楚齊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想象出來的東西，在某種特殊條件下，就是會出現的。
比如無限平行小世界，就是由真實宇宙的生靈所想象出來的，並逐漸真實化。”
張紫嫣根本沒聽說過什麼“無限平行小世界”。如果換做一個男生，也許還能理解。但張紫嫣一個時尚女神，連一本網絡都沒看過。
可以說是一點也聽不明白。
不過她倒是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你說是特殊條件，那特殊條件又是什麼？”
楚齊愣了愣，隨後他看向窗外，五月底的下午，天清氣爽，整個醫院裏一片祥和。
“沒什麼……”
楚齊在心中說道，活人成為‘鬼’的前提，除了要有強烈的執念，還要有極重的陰氣。
可是陰氣的源頭在哪裏？
是這個男人的家裏？公司？或者是……醫院？
楚齊無法下定論，他也沒興趣知道。
“微微現在怎麼樣了？”
張紫嫣看向倒在地上的段微，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沒……沒氣了？”張紫嫣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在這一瞬間，她想到段微向自己求助了一個星期，自己卻一直不相信段微說的話，一直當她是精神緊張出現幻覺……
她忽然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