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陳興目光一沉,陷入了沉思當中,一旁的路鳴和趙一德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有著濃濃的疑惑,特別是路鳴,後麵趕來的他,還沒弄清楚這裏麵的一些細節。
良久,陳興才歎了一口氣,“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的反應有些奇怪?”陳興抬頭望了兩人一眼,“今晚墜樓的這個小女孩是招待所安排來負責給我打掃衛生的,從我到溪門的第一天起,這個小女孩就每天盡職盡責的來給我打掃衛生,哪怕是我叫她不用天天過來,她也是執著的每天過來。”
“這段時間下來,每當下班回來,要是沒看到這個小女孩,我反倒會奇怪,時不時的也會跟她聊幾句,很善良天真的一個小女孩,今年才剛剛高中畢業,就因為家境原因,放棄了大學,最近又自己去縣職專學習,傍晚的時候,她還在有說有笑的跟我說職專是七點半上課,沒想到才幾個小時過去,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就這樣沒了。”
陳興說起這些,心裏的感觸很深,如果是招待所隨便一個服務員跳樓,陳興可能沒什麼直觀的感覺,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而且還是給他印象不錯的小泵娘,陳興也受到了格外大的觸動,那可是一條十八歲的年輕生命。
路鳴和趙一德釋然,總算是明白了陳興會對這起墜樓事故重視的原因,剛才路鳴乍一過來,還以為是因為這起墜樓事故是發生在招待所的緣故,這會總算是真正明白了過來,心裏頭略微覺得陳興的反應有些大了一點,倒不是說路鳴覺得人命不值錢,而是處在公安局這樣的單位,以前又是在刑警隊幹的,路鳴也算是見慣了各種窮凶極惡的事,頗有些見怪不怪,區區一個女娃墜樓,在路鳴看來純屬於不痛不癢的事,當然,此刻陳興對死去的這個小女孩表現出了特殊的關注,路鳴自然也是要拿出相對應的重視態度來,領導關心的事無小事,路鳴也不敢表現出輕視的態度來。
汪財過來的時候,便直奔招待所後院而去,身材肥胖的他,跑的氣喘籲籲,一副滿頭大汗的樣子,看到路鳴也在,汪財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原來路局也在。”
趙一德直接被汪財忽略了過去,趙一德認識汪財,汪財卻是不認識對方,這也是因為趙一德才從鄉鎮派出所調任縣城沒多少時日的緣故,況且就算是認識,汪財也有忽略對方的資本,縣委書記汪東辰是他的大堂哥,在溪門縣這片土地上,等閑之人根本沒放在他眼裏,起碼要到路鳴這層次才能入他的眼睛。
在陳興身旁坐下,汪財登時搖頭歎氣,“沒想到張盈這個小泵娘竟然年紀輕輕就想不開,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是怎麼想的,將生命看得這麼輕,動不動就輕生的,碰到事情怎麼就不知道跟大人多商量一下,有什麼難關過不去,何苦要自殺呢,這幾天我就瞅著這小女娃有些不對勁,怎麼我就沒及時發現她有問題呢,哎,發生了這樣不幸的事,我這個總經理也有責任,怪我沒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汪財自說自話著,又是惋惜又是自責,陳興默默的看著對方,“汪總,你怎麼知道張盈就是自殺的?”
“嗯?”汪財沒想到陳興會突然有此一問,愣了一下,即道,“不是自殺?難道是他殺?”汪財說著,神色旋即大驚,轉頭看向路鳴,“路局,真要是一起謀殺案,你們可一定要全力偵破,你說咱這縣委招待所也經常招待一些上麵來的幹部,這要是傳出我們這裏出了謀殺案,那影響要有多惡劣。”
“汪總放心,這起墜樓事故發生在縣委招待所,我們公安局也很重視,一定會盡全力調查。”路鳴點了點頭,對於汪財的態度也算客氣,怎麼說對方背後也有汪東辰那棵大樹。
“陳縣,張盈這小泵娘出事了,以後您這裏我就另外安排人來給您打掃衛生。”汪財對陳興說著,伸頭往前麵張望著,道,“陳縣,您這裏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先到前麵去看看,現在招待所發生這樣的事,員工們都情緒不穩,我過去安撫一下。”
“去吧,不要因為這件事而搞得人心惶惶的。”陳興點了點頭,目送著汪財離去,陳興的神色若有所思。
汪財離去,剩下陳興三人獨自坐著,空曠的小院顯得有些寂靜,陳興突然毫無征兆的說著,“路鳴,我記得中午你才跟我說過,這個汪財有猥褻女童的不良前科?”
“嗯,可不是嘛,這個汪財看起來一本正經的,骨子裏可齷齪著呢,要不是。。。”路鳴說著,聲音戛然而止,猛的抬頭望向陳興,神色有些震驚,“陳縣,您。。。您該不會是懷疑?”
“我沒懷疑什麼,我隻是隨便說說。”陳興淡淡的看了路鳴一眼,“當然,你們公安局也不要放棄任何一絲可疑的線索,這麼一條年輕的生命就死在我們眼前,就衝著心裏的那份良知,我們也要調查個水落石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