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領導,出啥事了?”陳銘身子緊繃了起來,眼神滿是濃濃的失望,這可是關乎他前程命運的大事啊,竟然不了了之了。
“沒啥事,看把你緊張的。”宋明笑著看了陳銘一眼,道,“黃書記對陳興的態度有些與眾不同,你沒在現場都沒看到,汪東辰的臉都快綠了,他一個縣委書記還沒陳興說話在黃書記麵前好使,黃書記的態度明擺著,對陳興十分親近,我看汪東辰在你們縣裏那麼多幹部麵前都快掛不住臉了。”
陳銘聽得臉色陰晴不定,聽了老領導這一句,陳銘自己已經能夠琢磨點原因出來了,敢情是黃昆明對陳興的態度很不一般,所以老領導想幫自己在黃昆明麵前說說好話,然後揭陳興短的打算也就泡湯了。
“沒想到黃書記竟然會對陳興刮目相看,這倒是令人意外。”陳銘下意識的直呼陳興的姓名,心裏對陳興的不滿已經沒有任何掩飾。
“嗬嗬,陳興這人還真有點氣運,以前還隻是市委政研室的一名小科員,躥升的這麼快,體製裏麵當官,有沒有本事是一回事,這運氣真的是不可或缺。”宋明似是有感而發,跟陳興這官場新貴比起來,他可著實是日薄西山之人了,官場之中流行的一句話,欺老不欺少,今天看到黃昆明對陳興的態度這麼親近,再加上陳興還曾經給周明方當過秘書,跟周明方的關係肯定也非同尋常,隻要不犯重大的政治錯誤,陳興在走到廳級之前,仕途怕是坦蕩的很,宋明今天曾想在黃昆明麵前揭陳興的短,謹慎權衡下,也不敢開口了。
黃昆明當眾對陳興表示親近,他這要是揭陳興的短,那可就連黃昆明的臉一塊打了,縱使他再倚老賣老,也沒這個膽子,官場就是官場,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還是個閑職,比黃昆明多吃了十幾年的飯又怎麼的,體製裏麵誰跟你比年齡?倚老賣老的人往往死的更快,宋明可不敢為了陳銘的事去撩撥市委書記的虎威。
“小陳啊,你先放寬心,身正不怕影子斜,陳興想查你盡避讓他去查嘛,隻要你沒問題,他再怎麼查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不是。”宋明看見陳銘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得不出聲勸慰了一句,他是不把陳銘當外人,不過奈何他現在都退居二線了,影響力有限不是,他雖然能跟市委副書記趙方說上話,但眼下陳銘的事,還犯不著去跟趙方說,宋明心裏也覺得沒必要,有點兒小題大做了,最主要的一點是,陳銘和他家的關係再怎麼近,但值不值得讓他為了陳銘的事去找趙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趙方那條關係,宋明可是想著自己留著關鍵時刻派上用場,這種人情,去求一次可就少一次了。
“老領導說的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現在就擔心陳興非要把我整下來才甘心,所謂愈加之罪何患無辭,他要是想整我,總能弄出一些問題,誰讓人家是領導來著。”陳銘歎了一口氣,心裏卻是對老領導宋明的話嗤之以鼻,他自己能身正不怕影子斜才怪,宋明也是在體製裏廝混了一輩子的人,裏麵的貓膩還不清楚?像他這樣手裏有點實權的幹部,能經得起查才是正經的天荒夜談。
說到底,他不是真正的宋家人呐,要是碰上這事的是宋明的兒子宋達明,陳銘估計宋明這會早就上躥下跳的去找人了,心裏頭悻悻然的想著,陳銘一時也有些意興闌珊,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唯有心裏自知。
“真要是那樣,我豁出這把老骨頭,也要為你出一出頭。”宋明笑了笑,也不知道這句話裏有幾分真實的成分。
“謝謝老書記,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寬心了。”陳銘高興道。
在宋明家吃了晚飯,陳銘小坐了片刻即離開,上了車,陳銘臉上不複剛才的笑容,自己的事隻能靠自己,把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終究是太不靠譜了,他跟老領導一家的關係近歸近,但他心裏還真沒把握對方就會想方設法的幫他。
“小張,去湖濱小區。”陳銘吩咐著自己的司機,他一個正科級幹部還沒個配專車和司機,不過好歹也是一局之長,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公車改革之路,任重而道遠。
吩咐完了司機,陳銘拿起手機就撥了出去,“達明啊,現在在哪,我在市區呢,要不要出來一起坐一坐?”電話剛一接通,陳銘就臉上又掛滿笑容,他這時候找宋達明出來,其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
“原來是陳哥來了啊,想上哪裏坐,到我家還是出去?”毫無疑問,電話那頭就是宋明的兒子宋達明,陳銘比他年長幾歲,以前陳銘還當他父親秘書時,他都是叫陳秘書,現在他父親退了,陳銘也是一局之長了,宋達明也就改了口,叫陳銘一聲陳哥,他也不吃虧,陳銘可著實是幫他解決了不少事。
“那我在以前去的那個茶館等你。”陳銘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