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市長,此事恕我做不到,受害人有權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我無權去要求受害人向公安局申請撤案。”陳興平靜的同趙一萍對視著,他或許沒資格去指責趙一萍的蠻橫和霸道,但他可以拒絕,看著趙一萍那還算是保養得風韻猶存的麵孔,陳興其實很想質問對方幾句,若是被人下藥的是她的親人,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是否還會如此滿不在乎的要求別人私下調解。
趙一萍神色一滯,掃了陳興一眼,冷聲道,“這件事不就是你在背後幫她們出頭嗎,由你去說服她們,她們沒理由不答應。”
“但我不會這樣去做。”陳興強調著自己的態度,“趙市長,我不敢質疑您的決定,但我想我應該有權保留自己的想法,起碼我覺得我站在這間管著海城市幾百萬老百姓福祉的市長辦公室裏,我對得起您頭上的黨旗和國旗。”
陳興抬頭凝視著牆上並排而掛著的黨旗和國旗,鮮紅的五星紅旗,莊嚴的黨旗,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懸掛於潔白的牆壁之上,白色愈發襯托了國旗和黨旗的鮮豔,陳興神色凜然,嚴肅而莊重,這是對趙一萍**裸的嘲諷。
趙一萍臉色一僵,嘴巴幹澀的蠕動了幾下,饒是以她的蠻橫和不講理,此時也不敢大放厥詞,總不能說些對黨旗和國旗不敬的話,盡避趙一萍入黨二十多年,是一名老黨員幹部,作為市長,她身兼著市委副書記,是黨內的一名中高層幹部,但趙一萍從來沒覺得自己對黨旗有多麼的敬畏和虔誠,辦公室裏懸掛著黨旗和國旗,在趙一萍看來,起到的無非也就是裝飾作用而已,每天進進出出,趙一萍從來不會特地抬頭看一眼。
“好,很好,陳興,你很好呐。”趙一萍幾乎是氣極而笑,陳興這句話委實有殺人不見血的功效,對她是**裸的嘲笑和譏諷,趙一萍心裏的惱羞成怒也就可想而知,偏偏還沒辦法發火,她心裏可以對黨旗和國旗不屑,但這種態度是不能公然表現出來的,這是意識形態問題,別說她是一個市長,哪怕是一個省長、省委書記,也絕不敢踩這種地雷。
辦公室裏湧動著無聲的暗流,趙一萍胸口起伏,強忍著心裏的怒火,不斷的對自己說要冷靜,她本不是輕易就會將喜怒表現在臉上的人,隻不過麵對陳興,她似乎總是很容易就會動氣,事實上,陳興愈發出息,那無疑就是在說明她當初是多麼的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隻要看到陳興在跟前,哪怕是陳興不說話,她都覺得是對她的巨大嘲諷,而現在陳興又敢在言語上暗諷她,趙一萍真的有將對方生吃了的衝動。
“陳興,我知道你是不想看著自己的同學受委屈,我也知道你還年輕,還很有正義感。”趙一萍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將正義感幾個字咬得很重,頗有些對陳興的諷刺,這年頭,最廉價的就是正義感,混官場的人更是對此體會甚深,趙一萍不無用此來諷刺陳興太天真的意思,那啥,臭小子,你走的路還少,別太異想天開了,就知道一頭熱血,早晚吃大虧。
趙一萍有意要看陳興會作何反應,見陳興眼觀鼻鼻觀心,低頭看著地麵,也不知道是在認真聽她講話,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趙一萍心裏又是一陣氣結,平複著心頭的怒火,趙一萍又道,“我知道你的同學確實是受了委屈的,但好在沒有真正的受到傷害不是,吳安對這件事也深感後悔,他是很有和解的誠意的,相信你會給你的同學做出足夠的補償,你又何必揪著這事不放,陳興啊,你還太年輕了,有些事不要想的太簡單,你想為你的同學討回公道沒錯,但不要被有心人給利用了。”
嘿,陳興臉色一動,心裏暗道了一聲果然,黃昆明已經注意到此事,趙一萍這是急了,李中民是市政府裏第一個旗幟鮮明的靠向她的人,要是被黃昆明利用此事給拿下了,那不異於打了她一耳光,關鍵是對她一貫表現出來的強勢姿態是個巨大的打擊,今後在同黃昆明的較量中,無疑要處於下風。
“趙市長,她們雖然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但作為女人,這種事情對她們精神上的傷害比身體的傷害更大,我覺得趙市長您應該更能體會她們的感覺才是,所以趙市長您的要求,恕我真的沒辦法做到。”陳興又給了趙一萍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靜,靜的可怕,這是陳興說完這句話之後的感覺,整個辦公室裏隻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陳興沒抬頭看趙一萍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會是怎樣一副神情,陳興這時候幹脆裝傻充愣,反正趙一萍的要求,他是不可能辦到的。
“我還有文件要處理,你走吧。”趙一萍胸口起伏,有摔東西的衝動,直接開口趕人,要不然她已經忍不住要罵人,陳興在這裏,她心頭這怒火就沒辦法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