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你就說吧,我爸是不是已經……”張孝茹說到最後,緊緊的捂著嘴,生怕自己痛哭出來。
“是,張老他已經安詳的走了。”王石山強忍悲傷的點著頭。
當他說出這一句話時,張孝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堅強如張國中,此刻更是搖搖欲墜,抓著穀的手都在顫抖。
急救室外,還有兩名身穿西裝的男子,他們隻是站在角落,顯得很不起眼,因為他們也並不是張家人,但是此刻從王石山嘴裏確定張老爺子已經去世後,兩人眼裏也是深深的震驚,他們是中央辦公廳(以下稱中辦)的工作人員,在醫院裏是負責及時了解張老爺子的情況,每天都要定時將消息向上級報道,中辦也會第一時間通知幾個高層領導。
這會,兩人都是神色匆匆的往外走,這無疑是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他們片刻也不敢耽擱,要及時將消息彙報上去。
無疑,之前張老爺子昏迷歸昏迷,雖然大家也都猜測張老爺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但這‘多久’是一兩個月還是幾個月,又或者會是一兩年,也沒人說得清,但有一個不能否認的事實是,張老爺子就算是昏迷,隻要他還沒真正去世,那他依然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和影響力,總之一句話,沒去世跟去世是兩碼事,住院了一個多月,今天與世長辭,這個消息,依然能讓整個共和國的高層震動。
陳興和張寧寧趕到醫院的時候,也碰到母親曾雲剛剛趕到,三人都是在路上碰到了堵車,好在隻是稍微堵了幾分鍾,並不算久,這才來吃了一點,張寧寧隻是喊了一聲‘媽’,母女倆都顧不得說上第二句話,俱是匆匆的往醫院裏小別墅走去,曾雲對今天剛回京城的女婿陳興也隻是略略點頭,誰也沒心思寒暄。
三人還沒到別墅的時候,就已然聽到別墅裏傳來一陣陣低沉的哭聲,幾人臉色俱是一變,仿佛是應了之前那不詳的預感一般,走進小別墅裏,看到那些提前趕到的張家人都是一片愁雲慘淡的神色,一個個失魂落魄,儼然天塌來一般,有些女的更是在哭泣著,這種場景,讓三人臉色愈發蒼白起來,無聲的語言,似乎已經在宣告著結果。
三人走到張國中和張孝茹身邊時,張寧寧看著年過六旬的大姑張孝茹失聲痛哭,眼淚也刷刷的流了下來,眼前的情景,已經在告訴他們一個殘酷的事實,張寧寧都不敢開口去問,不敢去聽那最殘酷的消息。
“陳興,老爺子這次真的走了。”張明張義兩兄弟比陳興幾人先到,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他們同樣是無法控製住眼淚,任憑淚水沾濕了臉龐。
“怎麼會這樣,今天中午,老爺子不是還能醒來說話嗎,怎麼說走就走了。”陳興低聲呢喃著,這個結果,來得太過於突然,如果說老爺子是連續昏迷幾天後去世,陳興或許還覺得可以接受,但中午他明明還看到老爺子醒來,更是說了不少話,甚至於老爺子都還記得安排肖遠工作的事,種種跡象,都看不出老爺子有任何病危的跡象,但結果卻這麼突然,讓誰都措手不及。
肖遠也站在一旁,他是張老爺子的生活秘書,是老爺子晚年身邊最親近的人,同樣對這結果無法接受的也包括他這個張家外人,老爺子中午跟他說的一番話,成了臨終遺言,肖遠同樣不敢置信,他不是張家人,但他比很多張家人跟老爺子的關係更親,這幾年,是他寸步不離的跟在張老爺子身邊,此時此刻,肖遠默默一人站著,他的悲痛,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深藍的天空,波瀾壯闊,一望無際的藍天,萬裏無雲,天,格外的晴,已是傍晚,天上更是看到繁星點點。
張國華坐在飛機上,麵前的視線沒有任何遮擋,今天天公作美,天清氣爽,盡管天色暗了下來,但視線依然能延伸到天空那看不到的盡頭,廣闊的視野沒有讓張國華的心情得到半分緩解,反而平添了幾分煩躁,張國華的心,布滿陰霾,和這清朗的天格格不入。
飛機還在天上翱翔著,張國華恨不得自己也能插上翅膀就直接飛到京城,張國華的手機沒有關,他一直在不時的留意著手機,當手機接收到短信時,張國華更是迫不及待的打開,短信裏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張國華本就焦急的臉色卻是突的沒有了任何血色。
“父親安詳的走了。”
這是短信的內容,短短幾個字如同刀割一樣紮在張國華的心髒上,他的目光凝聚在這幾個字上,視線,慢慢的變得模糊。
京城的天,風雲變色。
春初的京城,依然寒氣逼人,刺骨的冷風吹打著臉頰,讓人感到了徹骨的寒冷,天空飄著細小的雨滴,一片霧蒙蒙的天氣,仿佛也在為逝去的人鳴奏著哀樂,給人心底蒙上了一層層的陰霾,仿若這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