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也不知道那李勇發的哪門子瘋。他殺羅明坤,純粹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這小年輕就是容易頭腦衝動。”楊宏超笑道。
“本來我還在琢磨著李勇隻是一個小人物,現在利用價值沒了。後麵要怎麼善後呢,沒想到他自個倒是幫我省心了。”錢新來陰笑著,“宏超,陳興那邊你先好生應付著。”
“放心吧,陳興現在要去局裏見李勇。我想李勇說不定會跟他說之前那交通事故的事,不過我也已經做了後續安排。現在我有點擔心的是不知道晚上羅明坤跟李勇見麵,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楊宏超道。
“不管說了什麼,那李勇知道真相也罷。不知道也罷,咱們都要盡量讓陳興不去相信他的話。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真真假假。其實還不是那人民幣的事?”錢新來冷笑了一聲,“死者家屬那邊的工作交給我,作為死者家屬,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的話,哪怕就是假的,也得變成真的,何況羅明坤死了,更加死無對證了。”
“行,那就先這樣了,快到局裏了,有什麼事晚點再說。”楊宏超笑道。
掛掉電話,楊宏超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心裏並沒有如同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錢新來對陳興這個市委書記表現出來的是不屑,但他直接麵對陳興,心裏頭卻多多少少還是有壓力的。
“也不知道李勇和羅明坤晚上到底談了什麼,李勇又是發什麼神經了,怎麼就把羅明坤殺了。”楊宏超收起手機,又看了一眼後頭陳興的車子,心裏暗自嘀咕著。
到市局的路程並不遠,車子開了七八分鍾,市公安局大院便已經遙遙在望,楊宏超在前頭帶路,到了大院裏,先下車的楊宏超等著陳興的車子停穩,立馬就快步上前給陳興打開車門。
“楊局,帶路吧。”陳興掃了站在車門旁的楊宏超一眼,楊宏超越是表現得謙恭,陳興心裏越是警惕,也越反感。
李勇臨時關在公安局三樓的審訊室裏,此刻正有兩名民警在對李勇進行審問,楊宏超帶著陳興到了門口,徑直推開門,審訊的兩名民警見是局長進來,忙站了起來,楊宏超觀察了下陳興的臉色,朝兩名民警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先出去。
“書記。”戴著手銬的李勇站了起來,看著陳興,李勇張著嘴不知道再說什麼,在陳興的注視下,麵色愧疚的低下頭。
陳興走近前,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同樣複雜,從他調到南州開始,李勇就給他開車了,一直到他調到望山,李勇也跟著過來了,雖然他在兩地任職的時間都不長,但也有一年多了,一年多的相處,李勇給他的印象一直很好,他也從沒將李勇當成一個真正的下人看待,如果不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李勇可以說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壞印象。
陳興不知道李勇到底是如何慢慢放縱自己的,但此刻看著李勇雙手戴著手銬成為犯人,陳興心裏也不好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小李,人真的是你殺的嗎?”陳興一臉沉重,盡管剛剛楊宏超在現場跟他說李勇主動供認了殺人事實,但此刻陳興仍是想當麵問李勇一句,聽到李勇親口回答。
“是我殺的,我一時衝動,沒控製住自己。”李勇聲音哽咽,一日之間,他從一個市委書記的司機變為階下囚,成了一名殺人犯,麵臨著法律的審判,麵臨著牢獄之災,甚至有可能是死刑,李勇此時隻有悔恨,他後悔自己太衝動。
“不過我真的沒想殺他,我隻是想揍他一頓,後來他還手,我們倆打了起來,我將他摔了出去,我沒想到他的頭會砸到桌角,我真的沒想過殺人。”李勇很快又情緒激動起來,為自己辯解著,“書記,您該相信我,您清楚我的為人的,我真的不會殺人,我不是故意的。”
聽著李勇激動的辯解,陳興已然是失望的搖頭,不管是不是故意,李勇殺人的事實已是確鑿無疑,陳興心裏頭說不出的失望。
“小李,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陳興一臉痛心,“我記得你給我當司機的時候,還是剛從部隊出來,看著就跟個大孩子一樣,說個謊也還會臉紅,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學會了說謊,也跟人學壞了。”
“書記,我沒說謊,我對您沒說過謊話。”李勇激動道。
“沒說過謊嗎?”陳興失望的看著李勇,“那你說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流連酒吧的?你從年前開始就經常開車的時候犯困,當時我也沒在意,現在想想,你從那時就經常去酒吧了吧?前兩天我親眼看到你在酒吧裏玩,我還特意打電話裝著問你在哪,你跟我說在宿舍裏準備睡覺,你自個說說,你說謊了沒有。”
李勇呆呆的望著陳興,他沒想到陳興前兩晚沒事又莫名其妙打個電話給他竟是為了試探他,此時麵對陳興的質問,李勇啞口無言,他很少對陳興說謊過,他偏偏在這件事上,他的確是對陳興說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