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莫挽看到她腳上的高跟鞋眉頭一皺,有些擔憂地道:“你的腳踝已經扭傷了,穿高跟鞋的話會磨的更痛,不然你穿我的棉鞋吧,能放鬆一些。”
“謝謝,但是不用了,一會兒還要去公司一趟,換來換去比較麻煩,我一向不喜歡麻煩,麻煩會讓我整個人變得煩躁,我煩躁的時候整個人會可怕,他們都說會像美國的恐怖分子。”
她的話語很輕快,一邊言語著,兩手之間還在生動的比劃著。
莫挽看著她一笑,她真的很羨慕很羨慕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和涵養,很明亮,足以吸引人的目光和眼球。
裴亦桓沒有聽兩人談論,頎長的身軀站的筆挺而據傲,一瞬不瞬的望著眼前的墳墓。
裴亦憂挑眉看了一眼左藍,看到她帶著一抹哀怨和緊張的目光向著這邊望過來,他的眉又向上挑了一些,沒有言語,也沒有什麼神色。
工作人員早已經布置好了一切,所以也沒有什麼可忙碌的,隻是將骨灰盒放進墳墓中便好。
放了骨灰盒,然後是立碑,黑色而威嚴的石碑豎立在墳墓前。
所有人都靜靜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是神色肅穆的站在那裏。
石碑立好,一行人對著石碑深深地鞠躬三次之後才離開,碧綠的湖水龐,兩座墳墓遙遙相望。
黑色的車子緩緩地向前行駛著……
車中的氛圍很是寂靜,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兩人淡淡的呼吸聲在回蕩著。
看到裴亦桓臉色深沉一直沒有言語,莫挽便也沒有出聲,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
氣氛越來越有些壓抑,她怕他有些觸景傷情,便嚐試著開口道:“你——”
然,不等她的話音落,裴亦桓的眼眸掠過車窗外時,驟然一眯,直接打斷了她:“停車!”
“是,二少爺。”司機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即停下了車子。
沒有理會莫挽,裴亦桓打開車門,直接下車向著對麵走去。
不知道他突然下車想要幹什麼,莫挽有些疑惑的順著他的背影望了過去,卻見他踏進了藥店……
藥店……
莫挽落在車窗上的手指微動了一下,心密密麻麻的泛著一股疼痛,沒有再繼續看下去,而是身子斜倚在了沙發上背上……
他去那裏做什麼,她心中自然清楚,真的很清楚……
片刻後,那抹頎長的身軀又走了回來,裴亦桓在沙發上坐下。
莫挽的目光稍斜了一下,能清楚的看到他手中提著一個白色的藥袋。
至於藥袋中到底都裝了一些什麼,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即便是看清楚了,也無非不是徒添傷感而已。
將車窗又打開了一些,莫挽的目光落在了不住向後倒退的景色上。
冬天是真的過去了,窗外的樹枝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發芽了,淺淺的,嫩綠的。
一路上,兩人之間都沒有言語,靜默的氛圍一直在飄動著。
因為今天沒有拍攝,所以用不著去片場,她心中在做著打算,一會兒先回裴家,然後再去醫院看爸爸。
仔細算下來,她也真的好久沒有看到爸爸了,也不知道他近期的狀況怎麼樣了。
車子緩緩地在裴宅前停下,沒有看一眼身旁的裴亦桓,莫挽隻是拉開車門就要下車,這時,那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等一下……”
一隻腳已經跨出了車子,聞言,莫挽詫異的轉身看向了裴亦桓:“做什麼?”
拿出白色藥袋直接丟在她懷中,他薄唇扯動,緩緩地道:“將這個給她……”
莫挽一愣,隨即故意疑惑的皺起眉,問道:“給誰?”
和她的目光相對,裴亦桓的眸光微動,轉開了冷凝的臉龐:“自然是誰的腿受傷就給誰……“
不知道為什麼,直麵麵對她時,他竟有些莫名的吐不出左藍兩個字……
聞言,莫挽的臉頰上揚起了一抹笑容,嬉笑著道:“裴大總裁這話說得就有些廣泛了,大街上腿受傷的人可不在少數,我怎麼知道到底要送給哪一個啊?原來裴大總裁這麼具有愛心啊,我又發現了你的一個優點!”
許久後,裴亦桓才微眯著眼眸開口:“左藍……”
目光直直落在裴亦桓的臉龐上,她突然一笑地說:“我一向不喜歡替別人送人情,我還是覺得吧,自己的人情自己送比較好,這是你對左藍的人情所以你就自己送,我也很關心她的腳傷,所以自己也準備好了要送的東西,所以就不替你送了,我先下車了,再見。”
話音落,她沒有再理會他,將白色的藥袋放在沙發上,身子輕巧的從車上跳下,帶上車門,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