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色香味俱全,一頓飯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人吃的味同嚼蠟。
飯畢,淺淺收拾完餐具便去將院中晾曬的藥草翻了翻。閑下來,天離便到了,與淺淺嬉戲。小七從身後走來,笑道:“多日不見,天離長大了不少。”
淺淺蹲在地上抱著天離的腦袋,伸手順著天離背上的皮毛而後揚首看著他笑:“天離長得可快了,還很乖。”天離在淺淺懷中蹭了蹭,一點森林之王的氣勢都沒有,小七不由得惋惜:“嘖嘖嘖,這頭老虎竟連一點森林之王的氣勢都沒有,真是可惜了!淺淺似乎……很喜歡天離?”
“是啊,淺淺喜歡師父,喜歡天離。”初見天離,天離還是個幼崽,濕漉漉的黑瞳,長長的睫忽閃著,甚是可愛,隻一眼就將她蠱惑了。當初求著師父收養了失去母虎庇佑的小虎崽,將惹人憐愛的小虎崽子帶回竹屋,取名為天離。
她與天離整日廝混在一處,後來天離長大了一些,師父便將天離帶回深山。再後來師父說天離是森林之王,萬不能一直留在身旁,這才將天離送還山中。終歸天離知道感恩,念著淺淺,每日捕完獵物便來看看淺淺,與她嬉戲。
站在不遠處的簫子朗聽到徒兒說完,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定了下來,他從未想過這個徒兒會離開他。午時小七的一句話卻讓他心頭一震,淺淺是他的徒兒,亦有嫁人的時候,到那時他又該怎麼辦?冷漠的心糾結著,卻在聽到她與師弟的對話之時,所有的不安、惶然頃刻間煙消雲散。
“師叔……”
話未落,頭又被敲了一記,不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七哥哥。”
她抱著天離吐了吐舌:“師父說輩分不能亂的。”
“師兄不在的時候喚七哥哥。”
“哦,七哥哥,你與雲師叔來找師父有什麼事?”
“師兄沒有告訴你?”小七微微詫異的詢問。
她搖頭:“師父一直被雲師叔纏著,怎麼告訴我?”憤憤不平的語氣輕然流瀉。
他不停的笑,淺淺懷中的天離忍不住抬首瞪了他一眼。輕笑著問:“淺淺不喜歡雲師叔?”
她嘟著嘴,不情願的道:“誰喜歡啊,總是與淺淺搶師父。”話一出口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往他身後看去,見無人才偷偷的鬆了口氣,又纏著問:“究竟為了什麼事找師父嘛?”
搖著折扇的小七心中不由一沉,卻還是笑問道:“淺淺可知你雲師叔是何人?”
淺淺拍了拍在一旁調皮的天離,輕嗬:“天離,別鬧。”才眨著清澈的眼眸看著七師叔,搖了搖頭。
“雲師叔是蝕善國國君的妹妹,亦是公主。國君也是七哥哥的師兄,你師父的師弟。如今國君病了……”
“哦,原來是想請師父為他看病呐。”
“淺淺一點就通,不愧是江湖神醫簫子朗的徒兒。”
她皺著眉,不顧七師叔的調侃苦惱的道:“如此說,師父又要丟下我了?”
小七含糊的安慰:“師兄擔憂淺淺太過單純,出去易被人拐去。”
她落寞的抱著天離,悶悶的‘嗯’了一聲。
站在徒兒身後的簫子朗心中一緊,隻因徒兒那落寞的背影。
“這一次又要走多久?”
“也許三五十日,淺淺喜愛什麼告訴七哥哥,七哥哥給你帶回來。”
“七哥哥將師父平安帶回來便再無所求。”
“噯?淺淺怎麼可以這樣偏心?”
“心原本就是偏在左邊呐。”
……
第三日簫子朗、雲清與小七三人便動身前往鄔城,淺淺與天離一直將他們送出茗山依舊戀戀不舍,雲清與小七一直催她回去,她總是嬌笑著躲開,直到師父開口,她才期期艾艾的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天離回去。
小七看的一陣心酸,倒是簫子朗仍是麵無表情的朝前走去,連頭都沒有回一次。
師父走了,淺淺抑著性子在山中呆了一二十日,師父在時采的藥大多都已經晾幹。每次師父出門隻要放在院中的藥草都晾幹,師父定回。這一次都已過了這麼久,師父還未歸,隻得每日帶著天離守在茗山的入口。
一個月過去了,她越加的焦躁,人一旦閑下來便會胡思亂想,那些在腦中糾結的情緒都會在睡夢中顯現出來。
“師父……師父。”淺淺大叫著驚醒,衣服被冷汗浸濕貼在身上,雙手緊緊的抓住衣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張口在手臂上狠狠的咬下去,疼痛襲來呢,才知不過隻是個夢。
抱著雙膝,將下頜放在膝蓋上,那鮮紅如血的顏色,雲師叔如花笑靨,師父清淺的笑容,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切。淚,撲簌撲簌的落下,打濕了雪白的中衣:師父許久未歸,是否真的做了雲師叔的夫君,蝕善國的駙馬?
思緒一旦打開,那些臆想出來的執念猶如劇毒在體內蔓延開,肆無忌憚的在血液中遊走。又猶如一把大火,越燒越烈,直至焚為灰燼才罷休。
一夜未睡,晨光微曦她就收拾了幾件衣物,在包袱中揣了些藥草就走上了出山的路,天離一直隨在她身後,無論她怎麼嗬斥,天離也不願離開。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將天離帶在身邊,一人一虎便踏上了尋師路,深怕慢了些師父就被雲師叔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