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喻言從大廳的休息椅上站起來,快步迎上剛出電梯的蘇簡,見她臉色不好,心裏便有了猜測,張口安慰道,“沒事,我們還有時間,時間很充足。”
蘇簡仿佛才回神,呆呆地看著喻言,喃喃發問道:“何銘哲被卓才衍收買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淚陡然從眼眶滾落,蘇簡愣了一下,趕緊抬手抹去,勉強笑了笑,低頭躲開喻言快步朝外走去。
喻言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眼底滿是疼惜。
回到蘇家別墅後蘇簡躺在院子裏的藤椅上,秋日午後的陽光仍舊暖得炙熱,可她還是覺得身上冷得可怕。
何銘哲說的那些話令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卓才衍,隻有他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況且他又怎麼會猜到有關遺產的事,而她說那話不過是想炸他一下,何銘哲的反應卻真實地告訴她,她猜對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卓才衍在阻攔自己調查有關爺爺的事!
“一個噩夢,這個噩夢源於他一個錯誤的決定……”
“你不應該再繼續調查下去了,死者為大,你應該聽從你爺爺的安排,那些遺產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腦袋再次回想起何銘哲的話,蘇簡又是深吸一口氣,指尖深陷掌心的肉裏,尖銳的疼痛感仿佛是一種懲罰。
她為的不光光是遺產,爺爺一定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自己,而她一定要查出來!
一輛黑色賓利默默地停在蘇家別墅外的甬道上,院子裏的梧桐枝葉伸展到了牆外,在車窗上映下斑駁的樹影,車窗緩緩降下,那斑駁便落在了卓才衍的臉上。
“明天我會去,不需要提前安排……”卓才衍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蘇簡微微睜開眼,外麵車子開過的聲音吵醒了她,一起身便掉了不少的梧桐葉子。
快傍晚時候蘇簡接到了喻言的電話,遺囑上的字跡經過鑒定沒有問題,她沒有多驚訝,卓才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問題的。
衛夫人那邊又在催設計稿,蘇簡隻得連夜繼續弄設計圖。
門鈴忽地一陣急促地響了起來。
蘇簡擱下鉛筆,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她走出書房,下樓看到顯示屏裏的那張臉,神情瞬間漠然。
蘇父躺在客廳的毯子上沉沉地睡著,身子卻不住地發著抖。蘇簡漠然地從他身邊走過,一夜過去,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也沒散幹淨。
“茹茹……”蘇簡聽著蘇父的夢話不禁冷笑,可下一步卻是僵直、邁不出了。她驚訝地轉頭去看地上的男人,他嘴裏仍喊著,並不是她的幻聽。
幾年了?有十年了,她不曾聽到父親再這樣呼喚母親的名字了。她想不通,他們當年明明那麼恩愛,為什麼、為什麼……
雜誌社的車已經在別墅前停了好久,蘇簡匆匆出門上車,滿是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