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大廳中肆意的吸食著已故的血肉。
我嚇得不敢動彈,隻能呆呆的站在這裏見那些黑色的觸須分割著我眼前這已知的世界,看它們將牆壁分成一塊一塊的,這時我心中竟然期盼著能夠像上次那樣暈倒,之後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了,但事實沒有,那些東西仍在血色的牆壁上畫著線,靜默的肢解著破碎的牆壁。
突然一陣叫聲響起,那聽起來像是人類彌留之際發出的聲音,而那些東西就像是聽到了命令一般,向樓梯上湧去,黑色的條紋沾著血液在樓梯轉角的牆壁上彙成了一個模糊有非常熟悉的圖案,那圖案像是一隻飲血的白鶴瞪著血紅的雙目在凝視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舊教樓的亡魂(七)
我想離開,但我知道自己的做完這個事否則“它們”就永遠不罷休,它們可能會跟我到天涯海角。
我向前走去,踏上樓梯,當我正要靠近它時,它卻消失不見了,我又走到二樓去尋找,仍然沒有,而且那黑色的條紋和湧出的血液也消失了,但奇怪的是,這裏似乎十分古老,就好像整個四教在這裏呆了三四百年一樣,破碎的牆皮散落一地,連牆壁間的裂隙裏都積著厚厚一層灰塵,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渾濁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向我靠近一樣,一步一步的帶著空氣中那些塵埃。
那東西是從我背後過來的,而此時我已經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了,隻覺得那東西越來越近,夾著空氣中微微的抖動,靜止在我背後,一動不動的站著,我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我知道這一點用也沒有,但我仍抱著僥幸握著它,屏住氣用手向後伸,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好奇永遠是人最可怕的衝動,我隻覺得手劃過的地方空氣越來越渾濁,也越來越溫暖,就好像真的有什麼人站在我背後一樣,我喘了口氣,繼續往後蹭,這時我感到我的指尖處的空氣越來越潮濕了,潮濕的空氣中有種粘稠的氣息,就好像貯藏在地窖中腐爛的屍體所發出的,我慢慢的感覺到,我的手好像離那東西不遠了,隻要不到幾厘米就能碰到,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碰到惡心的鮮血或腐肉,如果是的話我倒可以鬆口氣,因為至少我能夠在這混沌的空間裏找到一絲理性的繩索,可那一刻我竟然遲疑了,我的手就像失控般不停地戰栗,已經無法移動半寸。
這時三樓那昏黃的燈光突然變得明朗,好像我的祈禱終於奏效了,就好像神明開恩將他庇佑的光芒照在我的腳下,發出像陽光一樣的溫暖,背後那種異樣的感覺也不見了,可還沒等我喘口氣,那燈光又突然黯淡下來,我立刻跑上三樓的樓梯去尋找那一絲曙光,那燈光卻像在引誘我一般將曙光留在拐角處,當我上去時那光又消失了,隻剩三樓那點點光斑,在通往三樓的回廊處,窗外的月光漸漸地無法替我驅散黑暗了,那渾濁的氣息又漸漸出現,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我緊張的想了想,再向上走的話隻有在那恐怖的漆黑中摸索,不過這樣也總比碰上那東西好,我咽了咽口水,望著終點那微弱的亮光,把手扶在那幹枯的牆麵上勉強的向上走著,直到所有的黑暗把我吞噬,直到我的世界裏隻剩下上麵的一點微微的燈光和下麵的一絲細細的月光來供我定位。
我才發覺這層樓梯格外的長,盡管我走了很久那點微弱的亮光仍看起來很遙遠,終點似乎永遠也無法抵達似的,我停下來喘了口氣,心想這一定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了,而當我正開始抬起腿時,我的手竟然撞到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軟軟的,像是人的皮膚,還有一些未知帶著莫名血腥味的粘液滴在我手上,那東西沒有叫聲,而且我感覺到它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頓時愣住了,隻知道下意識的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老實說,這個十字架掛墜我完全是因為好看才買的,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我向旁邊錯了錯,看看能不能避開它,但這時我才發現,那東西並不隻有一個,還有一個在下邊,麵對著我,一個在我右手邊,麵對著我,它們不會動,最開始的那個站在我的前方,麵對著我,我想它們的眼神一定是像看著獵物那般凶惡,或者它們根本就沒有眼睛,連五官都沒有,就像那些橫死的鬼一樣,穿著血紅的服飾,臉上沒有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