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她的心原來是你的,你把她弄丟了,現在你得先把她的身子要了,她的心才能跟著回來,明白嗎?你聽我的兆裏,我李豹公管這閑事管定了!你不但要睡她,而且要快,刻不容緩,讓伍國平他們見鬼去吧!”
我胸中有股邪氣,顯得鬥誌昂揚。好象我自已要跟靈蘭上床一樣。我讓兆裏在院子裏等我,我到藍宅把靈蘭騙出來。
我正好把八、九兩個月幾戶沒交的房租收齊了,揣著那些錢,就往藍宅跑。
進了藍宅院子,靈蘭正在小花園裏背英語,我說,“靈蘭,你也太不象話了!兆裏病了好幾天了,你怎麼連個電話都沒有?”
靈蘭放下英語書,說,“我忙著複課呢,就忘了打電話了,兆裏怎麼啦?他得的什麼病?”
我說,“你對兆裏太不關心了!人生病的時候最需要有人關心的,你快去!別在這兒樂不思蜀了,你靈蘭還沒有考上大學呢!”
靈蘭就燒紅了臉,自知理虧,趕緊跑去向黎姨請假。我在客廳裏等著,神情嚴肅,她下樓的時候不敢看我,匆匆地走了。我在客廳繼續等了一陣,黎姨沒有從樓上下來,我就躡手躡足地上樓去。上到二樓我往小客廳和書房掃了一眼,沒有人。聽到她在臥室叫我,就推門進了臥室。
剛剛起床的黎姨頭發披散著,依然穿著寬大的睡衣,讓我坐在她旁邊的小沙發上。臥室的香水味道十分強烈,象是剛才噴灑過的。父親的初戀情人在我麵前很隨便,讓我既緊張又放鬆。
黎姨在相鄰的沙發上看我,偏著腦袋,問,“楊兆裏真的病了嗎?”
我說真的病了,也許是心病,總之是病了。就是沒有病,靈蘭也應該過去看看,不能太樂不思蜀了,連個電話都不打,真是讓兆裏太寒心了。
黎姨用鼻子笑笑,說,“你們好象都很關心兆裏,你藍叔也很關心,但是我知道你們為什麼關心,因為你們恨伍國平!”
我說,“我是很恨他,他不應該奪人所愛!”
黎姨又笑,說,“誰的所愛?準確地講,是奪你所愛!我太了解你們男人了,自已得不到的,就去破壞它!你豹公就是個破壞者,但不一定有更多的非分之想,這一點,你跟你藍叔又有所不同!”
黎姨說這話時顯得非常自信,讓我覺得氣短。我得承認,她真是明察秋毫。
黎姨接著歎了口氣,說,“楊兆裏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他不應該把靈蘭這樣的女子,接到城裏來!”
我說,“兆裏沒有接她,是她自已跑來的,兆裏本來想在城裏站穩腳根,然後再接她來。”
黎姨說,“這就更能說明,她是個不安分的人,不安分的人才見異思遷,這山望見那山高!”
我說,“黎姨說得有道理,他們將來怎麼樣,隻能看兆裏的運氣了。不是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嗎?”
黎姨笑笑,“比如我和你爸爸,就沒有成為一家人,緣份不到家麼,沒有辦法的。”
我說,“黎姨和我爸真成了一家人,也就不會有我了!”
我忽然發現這話有些不太得體,黎姨好象被噎住了一樣,於是我趕緊說,“也許是另外一個我,一個跟我完全不同的我!”
我說這串繞口令一樣的話時,黎姨伸手摸我的臉,我的下頦,她的手非常柔軟,有股潮濕的香氣,沉默的撫摸使呼吸的聲音突出出來。
黎姨的眼睛幽幽的亮著,說,“我把你當成你年輕時代的爸爸,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就是李薊南!”
我說,“我不是李薊南,黎姨,我是他的兒子李豹公!”
黎姨用做夢一樣的聲音說,“在我看來,你就是李薊南,你們沒有區別,你們是同一個人,我現在撫摸你,就是在撫摸你爸爸!”
我無法糾正和擺脫她這種奇怪而固執的錯覺,隻能任她撫摸下去,就象一根正遭烈火焚燒的木樁。撫摸使她的呼吸和動作急促起來,臉上一片激動的潮紅。很快,她站了起來,躬下腰,用雙手捧住我的臉,開始吻我的額頭、眉眼、臉、鼻子、耳朵,我低著眼睛,看見她的睡衣裏兩隻肥白的乳房垂吊著,象兩隻碩大的白燈籠。
在她的嘴唇壓上我的嘴唇,並伸進舌頭舔吻時,門忽然被撞開了,黎姨象觸了電一樣跳開,我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撞進門的是小湖,他用屁股抵著門,晃著大腦袋在傻笑,兩條小短腿象安了彈簧一樣亂蹦亂跳。
“該死的!真嚇我一跳!”黎姨掩著胸口,臉上受驚的表情鬆馳下來,捧著小湖的腦袋,在他額頭上親吻一下,連哄帶攙地送他下樓。
我想跟著下去,但黎姨回頭朝我擺手,我就隻好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