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謂“三才大穴”,最是要緊不過。常人這樣一撞,已能夠立時斃命!

楊過眼前金星亂冒,自己也知這一撞的力道不輕。不過看張無忌神色緊張,忙安慰他:“不妨事,我跟義父學了獨門功夫,像這般運起來時經脈逆行,百穴移了位啦。隻是撞得很了,有些疼痛。”

“居然有這種功夫,可以讓經脈逆行,”張無忌心念一動,徑自發起呆來,楊過伸手在他臉前亂搖他也沒有反應。楊過正打算拔根野草搔他鼻子,他卻突然之間如打通了什麼關竅,一把抓住楊過手臂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有救啦!”

原來楊過正行內息處處穴道淤塞受阻,剛才運起歐陽鋒所授逆行經脈心法,卻能夠提氣,既能提氣,便可一處處把穴道衝開。隻要運氣得法,再加外力輔助,比起藥物衝穴,進境自然快上十倍不止,現下缺的隻是外力。他內力原本是純陰的路子,真氣逆行便做純陽,而張無忌自從白猿腹內得到三卷經書,日日按章修習,雖然似乎未得要領進境緩慢,但他幼年時習武當九陽心法而有小成,雖無法化解自身寒毒,以威力論確也不弱,這時候想到這純陽內力正可用作輔助。他練功原本是存著成固欣然、敗亦可喜的念頭,並不十分強求,現在卻不免暗自慶幸。當下收拾了一堆木柴,在潭邊的背風處點起火來。待火勢漸旺,便背向火堆坐下,示意楊過坐在自己對麵,伸出雙手和他雙手對接,說道:“我試試用內力引導這熱氣強衝你各處穴道,你勉力催使那內息逆行之法,衝開一處穴道你的內傷便好了一分。”

楊過瞧他表情認真,忍不住打趣道:“我得倒過來打轉麼?”

張無忌也笑了:“那也不用。咱們是要慢慢療傷,坐著就好。”

兩人依法施行,過了幾個時辰,果然衝開了一處穴道。火堆欲滅,楊過看張無忌麵色發白,知道他是氣力不繼,忙示意收功。

一會兩人氣息平定,楊過語氣中難掩興奮:“既然知道了這法子有用,便不急在一時。不過依此進度,頂多數月也就能恢複如常啦。”

張無忌微微一笑:“現在可不要我賠你了罷。”

二人站起身來,一旁白猿早準備了許多果子放在樹下。楊過早餓壞了,但還是先挑了個最大的桃子擦了擦遞給張無忌,隨後自己也抓了一個,邊啃邊道:“嗯,大丈夫受恩必要回報,那就換我陪著你,報這救命之恩。我這麼英俊瀟灑,可是筆好買賣。喂,你怎麼又發呆!”

張無忌怔怔的沒應聲,接過桃子默默啃了一口。他這時突然想到一旦楊過傷愈,該是他們分別的時候。因為他決計不願死在他麵前讓他徒增傷心,可習慣了一個人的陪伴以後,一個人孤獨安靜的死掉就變成了可怕的事情。他越是控製自己不要再想,這念頭越是在心裏不依不饒的翻來覆去,嘴裏原本甘甜的果肉也變得毫無滋味了。

☆、[1-3]

兩人日常又多了一項功課,就是以經脈逆行之法用功療傷。隻是逆衝大穴極是耗費精力,張無忌每每覺得氣力不濟,晚間便獨自專心鑽研那第一卷經書。但他如往常般,運氣至頂門、胸口、丹田三處,會感覺熱氣轉為冰冷,無法接續。若定要強行衝關,寒毒就發,苦不堪言,有幾次幾乎被楊過當場撞破。

但他想到若衝穴時氣力不濟,便立刻會害了楊過,也就咬牙硬撐強練。始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日運氣時,竟覺得胸口略略有些暖意,就此好像是終於找到了要領,竟一日強過一日,到後來除了百會穴仍然寒冰未化,丹田和胸口處氣息已經能夠運轉自如,連寒毒偶爾發作之時,症狀也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