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邏輯甚是無賴又強詞奪理,一聽之下卻好像又有那麼點道理。其實張無忌心中也確實不願和這好朋友分開,他想自己既然無甚牽掛,去與不去似乎也無什麼分別。而有楊過在,這世間倒會變得有趣多了。

楊過見他終於點頭,大為高興,用力抱住他道:“我就知道,無忌你是不舍得我的!”

張無忌臉上微紅,趕忙一把推開楊過:“你別太篤定了,怎麼知道一定回得去?”

楊過一臉莫測神秘,說道:“我當然知道,其實你也知道。”

張無忌上下打量他一番,想了一想,點頭道:“是了,你既然沒失憶,怎會不記得擊斃蒙哥這種事?再說看你現在模樣和武功造詣,又哪裏有什麼大俠風範了?你若回不去,便不會有襄陽大戰之勝了。”

楊過摸摸鼻子,卻也得承認張無忌句句說在點上,隻好說道:“現在雖沒有大俠風範,有小俠風範,那也是一樣的。”

於是兩人又商議了一回,各自分頭準備不提。

張無忌在夜間去探了幾次潭底,果然見最底部潛流轉向處是一塊巨大透明石牆,觸手微涼溫軟,內有光芒隱隱放出,視之有目眩神迷之感。他既探明了潛流方向,又同楊過再三確認,知這牆壁應當是來去的通路。

——

終於到了月望之夜。

兩人將衣衫結束停當,並肩坐在深潭邊大石上。水中月影初時鮮明,慢慢的,水中白光光芒漸長——此時滿月已至中天。潭中急流湧動,水麵波紋粼粼,竟似煮沸了一般。最後光芒勝極,整潭水被映照的仿佛是一大塊通透水晶。

張無忌道:“是時候了。”

楊過沒說話,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翻身落入水中,借助潛流之力,順利靠近那片白光的中心。

白光溫柔的占據了視野的全部。時間好像靜止了。

就是這種感覺。楊過想著,這種柔軟的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放棄所有一切的感覺。但是他現在有不能放開的東西。

他更緊的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另一隻手。

☆、[2-1]

楊過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茅草鋪成的屋頂。他正躺在一張床上,一時間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但是夢到了什麼,卻又一點也不記得了。

這時他聽到腳步聲,忙掙紮著坐了起來。

來的是一位白衣女郎。

她一頭黑發,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蒼白異常——楊過乍一見她,仿佛像在夢裏沒醒過來一般愣愣的發呆。原來這不是別人,正是他這一年來心心念念記掛的師父小龍女。

小龍女在他床邊坐下,將手中替換衣服放在一旁,微微一笑道:“你醒了?這一年多來你去了哪裏?我到處找你,卻也找不到。”

其實日常間小龍女性子冷若冰雪,並不經常對他微笑,說話語氣也並非溫柔如此。但楊過隻覺此情此景卻像是熟悉極了,他眼睛一熱,胡亂用袖子抹了抹臉,抬頭微笑道:“姑姑,不管去了哪裏,過兒現在都回來啦。”

等楊過換過了幹淨衣衫。兩人長久不見,一時間不免有許多說話。

原來小龍女自那日脫困以後,並未有再回古墓,隻是在水道出口不遠處尋了個荒僻所在,搭了間小茅屋。她心中掛念楊過,又是個死心眼,並不願相信他必然死了這個事實,經常回水道中尋他。每每落空也未有放棄過。如是過了接近一年——今日竟見他昏迷在水道入口處,總算又見到了他。

楊過心裏其實早已在想張無忌去哪裏了,因為這茅屋低矮,一眼可見全部,並沒有他的影子。隻是剛與小龍女重逢,看小龍女難得比平日多了幾句話,他不敢也不願拂了她意。但始終心中焦急,抓抓頭發,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姑姑,你可還見到了一個少年?跟我差不多高,小圓臉尖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