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望望裘千尺,望望師父,又望望黃蓉,一個是同胞手足,一個是傳法恩師,一個卻是殺兄之仇,心中諸般念頭紛紛起伏,哪裏拿得定主意,善惡交織,在腦海中此來彼去,忽而淚光盈盈,忽而麵帶微笑,心中這一番掙紮,真比他生平任何一場惡戰都來的激烈。
楊過和張無忌不知小龍女和綠萼怎麼會突然到來,見這邊廳上裘千尺兄妹二人說個沒完,當下向她二人打了個眼色,四人一前一後,悄悄走出廳來。
作者有話要說:人還沒齊……
☆、[10-7]
四人尋了一處僻靜角落站定,張無忌急著伸手在公孫綠萼右手腕脈上按下,凝神片刻,笑道:“綠萼姐姐,你的傷已無大礙。隻是眼下還不可擅動內力。”
公孫綠萼見他笑容滿麵,當真是因自己無恙而如釋重負,心中一酸,說道:“你這人總是這樣……”
小龍女想到之前情況,關切道:“無忌,你如今怎樣?”
張無忌不願二女為他擔心,向楊過比了個眼色,隻道:“我們路上遇見了一燈大師,多虧他以一陽指助我療傷,現在好得多啦。”
小龍女和綠萼見他果真精神健旺,麵色也是如常無異,便當他真是福大命大,心中都為他喜歡,至於楊過表情有些古怪,卻沒放在心上。
張無忌又問她們為何會來了絕情穀。原來當日他二人出墓誘敵,二女始終放心不下,小龍女便先來尋找,遠遠的看見了郭芙一行。古墓派輕功天下無雙,神不知鬼不覺,便將幾人談話聽了個清楚——他們說的正是如何去絕情穀找楊過張無忌二人算賬。
公孫綠萼本就放不下母親,聽小龍女回來一說,更是觸動了心事。再說她倆也都知道楊過所中情花之毒未解,裘千尺更不是個好相於的角色,這番來絕情穀,定然有諸多變數。於是一番商議之後,便帶著郭襄上路,前來相助他們二人。
說到此處,小龍女向楊過微笑道:“我做主將孩兒還給了黃女俠,過兒,你不會生氣罷。”
楊過趕忙搖了搖頭,道:“那怎麼會?”他心中一動,歎道:“唉,我也真傻,搶了這孩子來卻為了什麼?若不是她,也不會落到現下這個地步……”
公孫綠萼也是滿麵愁容,說道:“媽媽把那半枚絕情丹藏得極是隱秘,我瞧她要是不願主動拿出,我們總難找得到。現下她雖然惱怒,……但始終是楊大哥的性命要緊,我總還得再勸一勸她。”
張無忌心中一動,向公孫綠萼道:“綠萼姐姐,之前你說穀中生有斷腸草,卻是生在何處?”
公孫綠萼疑惑道:“就長在斷腸崖上啊。……你真要以它解毒?可是……”
她一句話未及說完,忽聽見不遠處兵器相交,鏘鏘而鳴,間或夾雜人聲。那聲音甚是熟悉。——幾人對視一眼,匆匆向聲音傳來之處走去。卻見廳外空地之上,陸無雙與程英兵器在手,正與郭芙怒目相峙。
陸無雙剛剛見楊過、張無忌二人出廳而去,她既不明來龍去脈,覺得裘千仞到底如何,與自己並無相幹,於是拉了程英隨後跟來。但她二人不熟絕情穀路徑,走出廳來四望,一時不知他們究竟去了何處。
程英想到楊過為救她二人,身中花毒,也不知傷勢如何,見那廳中老婦的神色,似乎並不願給出解藥,不免深為憂慮,兩人說了幾句,心中都大是牽掛。卻聽背後突然有個女聲洋洋自得的說道:“我媽媽既然來了,她智計百端,自然有本事討得來解藥。你們也用不著著急。”
兩人轉身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郭芙。她聽裘千尺囉嗦個不休,說得都是數十年前的舊事,著實聽得不耐煩,便悄悄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