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誰告訴過她。

然而若說要什麼時候她才能頓悟到其中的“不可替代”,以許宸樂的資質來說,大約要等到失去的時候。

走過回廊,許宸樂忽然聽到一絲細微的響動。她眼珠子一轉,輕手輕腳地轉頭,站在門邊,輕輕地把門打開,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

這是宮九的房間。華美的居室,精雅的器皿,牆壁上掛了一張等身銅鏡,研磨拋光得異常平滑,據說這是宮九自己磨的。鏡子的旁邊掛了一柄劍,他出去殺人,劍卻留在了房間裏,囂張無比。

許宸樂不是沒有進來過。

她曾經還感歎過宮九的好手藝,現在想想,哪有男人去磨鏡子的?還是這麼大一塊鏡子,簡直自戀啊!換到其他人身上,許宸樂也許會分外反感這種自戀,不過安在宮九身上就非常適合。他本來就是十分自負的人,自負卻不狂妄,這是他自負的資本。

可許宸樂今天對這兩口箱子更感興趣。她盤腿坐在箱子的邊,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隻見箱子從裏麵緩緩地打開了。

從裏麵坐起兩個人,沙曼和陸小鳳。

陸小鳳猛地轉頭,身後有人!

許宸樂笑眯眯地朝他揮揮手,道:“你終於出來啦,我還以為你們準備在裏麵活活憋死。”

陸小鳳明顯鬆了一口氣:“許毛毛,原來是你。”

許宸樂:“當然是我,若是別人的話,就直接在你的箱子口釘上七枚透骨釘,扔到焚化爐裏麵,讓你們成為一對野鴛鴦~”

她的語調分外輕鬆愉快,仿佛在描述世界上最最美麗的地方、最最好喝的美酒一般,內容卻十分惡毒。七枚透骨釘,那可是釘在棺材上的。

陸小鳳一僵,他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得罪許毛毛了。他思來想去,也想不通他到底哪裏得罪了許毛毛。

許宸樂端著臉看了他好久,很明顯陸小鳳沒能充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許宸樂也不憋了,朝他吼:“是誰和我說小孩子是念佛經念出來的?!啊?!!!害我又鬧笑話了!”

“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現在才鬧笑話?”

沙曼噗嗤一聲笑了,陸小鳳卻十分不以為然,其實要不是許宸樂提起來,他壓根就忘記了這一茬事情。

可是沙曼清越的笑聲中,似乎夾雜著男人的聲音。這時,從床下翻出個和尚,和尚笑眯眯的,他不像和尚,倒是有些像彌勒佛。

不過這個彌勒佛可不是好招惹的彌勒佛,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機靈,跟著陸小鳳來到了宮九的寢室內。

這裏既是全世界最危險的位置,也是最安全的位置。緊隨其來的問題是,如何從這裏出去呢?畢竟宮九不是一輩子不回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總是分外輕鬆。即使剛才許宸樂朝陸小鳳發脾氣,也是隱忍的,聲音在可控範圍內,並不大。

而正在這時,。許宸樂忽然覺得有人什麼靠近了過來。宮九的房裏隻是相對意義上的“安全”,四個人的武功都不低,故一直保持著警覺。

可隻有她一個人感覺到了有人過來,其餘三人並未聽到腳步聲之類的聲響。老實說,許宸樂也並未“聽到”明確的聲音,可她有一種感覺,讓她確實的覺得有人過來了,而且,那個人應該是宮九。

隻有輕功十分好的人,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腳步聲。

許宸樂壓根不敢發發聲,她隻能以眼神示意他們三人再躲回箱子裏麵去。陸小鳳不疑有他,和沙曼一起躲了進去,老實和尚躲在了另一口箱子裏。

見他們躲好,許宸樂連忙往房間外麵趕,企圖截住宮九。她前腳一出門,剛剛把房門帶上,就迎麵碰到了宮九。

宮九微眯著眼睛注視著她。

兩人雖然決定“試一試”,也就是說情侶的關係。可是,宮九的眼神並不是沉溺情愛的眼神,許宸樂更不是。

也許兩人是十分相似的人,真正喜歡的人,都是自己本身。

許宸樂扯出一個笑容,不說話。宮九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我啊,當然是來找你。”許宸樂眼睛骨溜溜一轉,笑嘻嘻地答。

宮九也笑了。

他的笑容猶如冰雪消融的泉水,又像是灰白天空下,投下的唯一一束光芒。男/□人,許宸樂巋然不動,笑得還很燦爛。

宮九抬手。

許宸樂早就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是想開門!

陸小鳳之於許宸樂,是朋友,還是無血緣的兄長,更是行走江湖的師傅。宮九之於許宸樂,是朋友,是情人,還是自己的鏡像。

取哪邊、舍哪邊,都不合適。

但許宸樂並不困擾。

她是個貪心的人,兩方都活下來,不就好了。沒有什麼事情,一定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情況。

她順著宮九動作,一把環住他的臂膀。然後臉埋進他的胸膛裏,一絲表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