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2)

很是相像,不僅我師父他們,就連我在臨城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你,也認錯了。所以,之前一直要你易容,也不敢帶你回山莊住,就是怕你被他們認出來,惹來麻煩。”

他避重就輕地說了這幾句,就看著葉靈川等待著他的下文。

“你們所說的,那個,葉靈川,他做過什麼?讓你們這麼恨他?”葉靈川搓了搓手,目光落在被單上的一簇繡花上,有些斟酌地問道。

“他……”齊錚越仔細觀察著葉靈川的臉色,沉吟道:“也就是,一般的殺殺人,放放火,作作惡,其他也沒做什麼好事,就這樣。”

“他曾經想要殺你,對嗎?”頓了頓,葉靈川似是並不在乎齊錚越這種敷衍人的答案般問道,他抬起頭,視線與他相接。

“是的,”齊錚越迎著他的目光,“我也曾經想要殺他。”

葉靈川不語,隻是看著他。

齊錚越坦然地迎著那目光,輕聲道:“那跟你沒有關係,你不是他,我師父他們,都認錯了。”

他這樣說著,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打起鼓來,隔了這麼久,回到了這個世界,他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和經曆對葉靈川的記憶有多少影響,會不會讓他有回憶起什麼的可能,如果真有那樣的可能,那麼他是拚了命也要阻止的。

葉靈川忽然像是受不了一樣轉開了目光,呼出一口氣,有些急躁地道:“我也要抓你,過去,現在,甚至一年以後,都要抓你,你為什麼……”

他困難地搖了搖頭,又轉頭看著齊錚越,“為什麼還要這樣救我?救一個……要抓你去坐牢的警察?”

他的眼裏有深重的疑惑,甚至苦惱,“你知道你受的傷有多重嗎?胸背貫穿傷,失血過多,體溫下降,心跳呼吸停止……你休克了,整整昏睡了三天,後來又發了燒,我真怕你就這麼……死了。”他輕輕地吐出最後兩個字,又有些激動地轉過頭去,望著被麵上鴛鴦戲水的圖案,猶自後怕不已。

齊錚越靜靜地看著他說完,心裏的不安放下了,代之以寬懷和欣慰,甚至,還有點狂喜,隻是,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你在,為我擔心嗎?”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生怕驚動了什麼。

“你說呢?!”葉靈川還沉浸在那種後怕裏,聞言有些沒好氣地丟了幾個字過來。

那你剛才見我醒了還表現得滴水不漏,原來都是裝的。齊錚越腹誹了一句,看著他的眼神漸漸轉柔。

頓了頓,葉靈川又困難地道:“你明明,可以避開的,憑你的武功。為什麼要生生受那……”他說著又垂下眼去。

“避不開。”齊錚越輕聲打斷,目光沿著他的視線落到被麵的圖案上,“就算我避開了,你也避不開。”

葉靈川絞緊了雙手,修長的十指纏在一起,齊錚越很想握住他的手,最終卻還是克製住了這種衝動,隻將手握了握拳。

“我從小沒有父母,是我師父將我養大成人,教我武功,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齊錚越尋找著合適的字眼,“總不能,跟他打起來……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

葉靈川沉默著,好半天,才輕道:“可你還是被你師父逐出門牆了,再不認你……”他的聲音低下去,似是不忍觸及一般。

“是啊……”齊錚越的心情沉黯下去,這樣的結果,不是不難過,可是,再怎麼樣,他都絲毫不覺得後悔。停了一瞬,他笑笑,故作輕快地安慰道:“沒事,我師父,就是這個性子,以後再找機會跟他解釋一下,等他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會讓我回去的。”

葉靈川依舊沉默地低著頭,不發一言。齊錚越漸漸有些不安起來,剛要繼續開解,便聽葉靈川說道:“你師父,真是……”他轉開視線,盯著床邊的牆壁,憤憤道:“自詡正義,不通情理!”

“啊?”齊錚越瞬間被他這話從原本的情緒裏拎了出來,驚訝地瞪大了眼,不解地望著忽然又變得有些激動的葉靈川。

“沒有絲毫的證據,僅憑外貌相似,就誣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是為禍武林的魔頭,這樣的人,怎麼能做武林盟主?難道你們所謂的中原武林,就是這樣一群動不動喊打喊殺的所謂名門正派組成的暴徒組織嗎?!他眼睜睜地看著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趕你離開,他真的是你口中將你養育長大的恩師嗎?!”

“這……你真是……唉!”齊錚越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義憤填膺的人,葉靈川啊葉靈川,什麼叫做“毫不相幹”?要不是你,這好端端的武林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你說你這個從前野心勃勃不擇手段掀起腥風血雨的魔教教主,今天卻用一個警察指責犯罪分子的口氣質問我的師父不諳情理法,沒資格坐擁武林為人師表,這種事情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話可說。

而且怎麼都沒想到繞了一圈,話題竟又回到這個爭論過無數次的老地方來了,他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單純善良的正義小警察,要不是重傷在身,他真想衝上去狠狠地揉揉那顆黑白分明的小腦袋,看看裏麵除了正義與熱血,使命和職責之外,到底還裝了些啥,對他齊錚越這個人,除了感激擔心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