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2 / 2)

“怎麼回事?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齊錚越輕聲問道。

葉靈川沒回答,目光沒有焦點地望著麵前,齊錚越看他失魂落魄臉色蒼白,額頭上一層虛汗,心裏猛地湧起一陣心疼,他把他輕輕扶靠在床頭上,轉身找了條布巾塞到他手裏。

葉靈川卻隻是把布巾抓在手裏,一點要擦的意思都沒有。

齊錚越暗歎一聲,從他手中扯出布巾,輕輕在他額頭拭了拭,葉靈川向後閃避,齊錚越也不再堅持,收回的手蹭過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他一驚,快速把手又覆上他的額頭試探了一下,“你發燒了!”

葉靈川向後退了退,卻被齊錚越握住了肩膀,麵前的人低頭看著他,低沉的聲音裏含著三分勸七分求,“別動好嗎,我給你治一下,你好好睡一覺。”

剛想說什麼,便覺頸後一麻,濃重的睡意突如其來,他身體一軟,倒在齊錚越臂彎裏。

齊錚越將他輕輕放倒,蓋好被子,兩手拉著他的雙手脈門,緩緩輸入兩股內力。

如他所料,葉靈川並沒有受內傷,也許隻是昨夜過於激烈的情事和之後煩亂不堪的心情所致,加上下午洗浴的時候受了點涼,內息有些雜亂,心脈失調。齊錚越輸入的內力盡量緩和地在他體內遊走了一周,調息靜心。

也不出他所料,葉靈川體內原有的內力比上次增強了許多,在丹田裏跟他輸入的內力遙相呼應。齊錚越沉吟著,眼下的形勢如此嚴峻,靠他一個人,恐怕不能保葉靈川周全,還得借助他自己的力量。

想到這裏,他小心地將自己的內力引領著葉靈川的內力,在他體內遊走了一個周天,幫助他將一些之前滯澀的經脈稍稍打通。

他也不敢大刀闊斧地做得太明顯,葉靈川現在的情況,他不知道他沉睡的記憶是否已經有些複蘇,也不知道內力的恢複會不會促進記憶的更快複原,隻能點到即止地幫助他打通筋脈。

撤出內力後,葉靈川額上的汗止了些,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呼吸均勻,昏暗的燈光為他頸下鎖骨上的痕跡踱上了一層曖昧的顏色,看在齊錚越眼裏,卻是五味雜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場意外把什麼都攪亂了,眼下葉靈川不哭不鬧不打不罵的態度,卻遠遠比又哭又鬧又打又罵更讓他自責內疚。雖說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可這樣的侵犯和傷害卻更是對自己對他感情的褻瀆。

而且,明明,他是能夠不讓自己侵犯他的。

他是為了能夠回去。

那把槍裏隻剩一顆子彈。

這樣想著,罪惡感又加深了許多,要回去不是隻有槍才可以的啊。

也許,他也隻是為了報答自己吧,畢竟,自己是為了救他才中的毒。

這樣想著,似乎也不比剛才的想法更能讓自己安心一些,那些沉重的內疚自責依舊壓在心上。

齊錚越煩躁地撫著額頭,重新躺倒在自己的被褥中,一夜無眠。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一直待在那家客棧中,葉靈川的身體沒多大問題,燒也早就退了,可他的精神卻一直不是很好,夜晚睡眠總是不太安穩,白天也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幾天下來,人瘦了一大圈,本就消瘦的身材,看著更是風一吹就會倒了一樣。

齊錚越看在眼裏,卻也隻能是無可奈何。葉靈川並不跟他對抗,他甚至半句責怪的話都沒有,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也能給出簡短的回答。可齊錚越卻感覺到,他們之間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一樣的遙遠。

葉靈川安靜卻疏離的態度,將他所有的照顧關懷都擋在了千裏之外。

而且,似乎那件事情過後,他自己也再無法像以前那樣自如地突破葉靈川那種個性與生俱來的疏離感,再像朋友一樣地相處了。

他自己也早把自己發配到了離葉靈川千裏之外的苦寒之地,他依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卻又克己自律地主動保持著跟他的距離。

這樣的情勢,讓他在心裏把炎天漠和靈棲宮恨得無以複加,暗暗發誓,等到葉靈川回去之後,定要將他們一個不留地消滅幹淨。

之後的日子,齊錚越帶著葉靈川繼續奔走在山鄉郊野與市井街巷之間,正天盟的追捕不過停了年節那幾天,又緊隨而至,讓齊錚越不得不感歎,江湖實在是小,正天盟的效率實在高,師父,也實在是敬業。

連元宵節,都未曾放過。

花燈招展的熱鬧街頭,觀燈的市民摩肩接踵。街道邊的暗影裏,兩條人影相繼掠過拐角的一幢樓房,落地的時候,前麵的人輕呼了一聲“小心”,伸手將後麵的人攬腰一帶,兩人輕輕落在隔壁一條無人的巷子中。

剛站穩,被攬的人就不自在地掙脫了扶在腰上的那隻手,向側邊走了一步。遠處又傳來一陣快速奔跑的腳步聲,夾雜著“那邊,在那邊”的呼喊。

齊錚越凝神聽了聽,又朝前麵那條細細的小巷望了望,一伸手,牽過葉靈川的手,“走!”向著小巷深處奔去。

這條小巷並不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