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半明半暗,唐風很快看清了是個女人,但是看不清臉。
女人就站在床頭,靜靜看著他。
唐風支起一支胳膊,強作鎮定:“誰?”
這是葉正元的家,不至於不安全,樓春雨認識的人一定很多,也許又是哪個老友聞訊趕來看望。
女人看似很年輕,聲音也很動聽:“我是衛憐竹的朋友,是葉正元通知我來的。”
唐風精神一振,沒想到葉正元動作這麼快,看似調查有了進展!
他騰地坐了起來,有些激動:“我媽有消息了?她還活著嗎?”
因為在外過夜,他沒有像在家裏那樣打赤膊,而是穿著一件洗得已經十分柔軟陳舊的套頭衫。
雖然如此,麵對一個女士很快就察覺不妥,他有些不好意思:“您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
然而女人並沒有離開,聲音很平和:“沒關係,也許我問兩個問題就走。”
她退後了一步,正好窗簾的一縷漏光透入,上午柔和的陽光為她打出側光,高鼻梁和唇線的輪廓異常分明,唐風眼睛一亮,心裏不禁嘀咕了一句:“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孩!”
女孩有一種超然的美,光潔的麵容毫無瑕疵,寒玉般剔透,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但又充滿生機,異常地鮮活。
她看上去二十出頭,身材高挑,健美而優雅,明亮的眼睛看著唐風,嘴角含著笑意。
最迷人的是她的眼睛,靈動而聰慧,卻又似乎蒙著一層水霧,讓人琢磨不透,動人神魂。
有那麼一刹那唐風有點恍惚:“這不會是孟青詩吧?她號稱千古第一佳人,眼前的女孩似乎就能當此稱謂,而且她以前也是媽媽的朋友。”
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孟青詩沒可能這麼友善地對待他,而葉正元也不至於毫無預警地就讓他就麵對這麼大的挑戰。
女孩的眼睛表達能力很強,透著疑惑:“葉玲瓏和我,你送葬了衛憐竹,她好像死於心髒病,難道這些年她健康狀況不佳?”
唐風有些失望,看來她隻是來了解情況的,葉正元委托她調查衛憐竹的生死,還沒有結果。
隻是怎麼會讓她隨便進入臥室呢?
唐風無暇多想,神情暗淡了下來:“我媽……我媽平時上班下班,沒聽她過身體有問題,也許是我年輕不懂事,忽視了對她健康的關心。”
唐風稱衛憐竹為媽媽時,女孩的頭稍稍一歪,表情也起了微妙變化,但沒表示什麼,然後她接著問:“你看到她屍體了嗎?”
唐風擁被坐在那有些不自在,點點頭:“通知我時,媽媽已經在殯儀館,我在那守了三,後來火化了,骨灰還在火葬場存放,因為我沒錢買墓地。”
女孩似乎也目光一黯,稍微彎腰,看著唐風眼睛:“這些年你們有沒有遭遇過什麼危險,衛憐竹有沒有和你談過失憶的事情,有沒有提到過樓春雨?”
唐風想了想,最後搖搖頭:“我不記得有過什麼危險,也沒談過失憶和樓春雨,從我記事起,腦中偶爾閃現一些內容,可媽媽很不愛聽這些事,後來再想起什麼,也就不告訴她了。”
“你都想起了什麼?”
“一些人名、地名,比如葉正元、古明思他們,基本都想起過。”
女孩淡淡一笑,走到唐風背包前,拿出一套衣服扔給唐風:“葉玲瓏你想起過一首詩?”
拿衣服這個舉動很不尋常,似乎兩人曾經很熟,唐風接住衣服時有些狐疑,但仍然答道:“就是陸遊那首樓一夜聽春雨什麼的,我四歲時聽到有個女孩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