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緊貼地麵照在我的鞋幫上。這是整個黑暗樓廊裏唯一的亮,很吝嗇,但很生動,因為那射出的光亮常常會變的。變換的光,讓我覺的裏麵不隻一人。

一天午夜,我路過三樓的時候,發覺門下逢中射出的光線,變的含混不清,似明似暗,似有液體在門逢中蠕動。第二天得知,那個女人被人殺害了,她脖子上有個洞,我晚上感覺到的那蠕動的液體是她的血。

我依舊上我的夜班,依舊在午夜準時行走在漆黑的樓廊裏,三樓的門逢再也沒有燈光瀉出,但我依舊感覺到後麵似有人在跟著我,當我停下轉身時,腳步聲會停止,當我繼續上樓的時候,後麵腳步聲會再次響起,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好象是兩個人在身後。有時我走到四樓時候,會聽到身後有竊竊私語聲,我快速的轉身下樓,想看個究竟,一直來到一樓,發覺沒有一個人影,月光如雪,遠處的樹木象掛了霜。

一連幾天,身後沒有出現腳步聲了。我繼續摸索著上樓,還是那麼黑,眼前的幻覺如期而至,那些死去的人們衝著我做著各種各樣的姿態,在我眨眼的時候,他們的臉變成藍色。這些我已經習以為常。我隻希望早一點回家,早一點見到光亮,用光亮將幻覺驅走。走到三樓的時候,我聽到了女人的嗚咽,象從一樓傳來,又象從樓上傳來,我忍住心跳,繼續往上走,忽然,我覺的自己的脖子上好象有頭發一樣的東西在掃來掃去,我伸手一抓,抓了一把頭發,我嚇的趕緊鬆開手,轉身嗬道:“誰”,樓梯裏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回響,——誰——,——誰——,一聲比一聲弱。我使勁瞪大了眼,但什麼也看不見,我再次伸手去抓剛才的頭發,前麵空空如也。我趕緊上樓,開門的時候,我聽到身後有女子發出吃吃的笑聲。我忽然覺得這笑聲有些耳熟。

第二天,我下班的時候下起了大雨,我冒雨急急的往家裏趕,傘根本無法遮擋瓢潑似的大雨,當我來到樓洞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了。閃電把樓廊照的忽明忽暗,我趕緊上樓。走到三樓的時候,我發現,那門底逢裏出現了久違的光,那光緊貼著地麵向我射過來。

難道裏麵有人?我問自己,就在我遲疑的時候,我發現從門逢裏擠出了一隻手,一下抓住了我的腳腕,那手在閃電的青光下,白曆曆的,隻有骨頭沒有皮肉。同時伴隨著女人的嗚咽,我嚇的寒毛豎立,急忙往樓上跑,但那隻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腳腕,讓我舉步為堅。我用傘使勁向抓我的手打去,隻聽喀嚓一聲,手從腕部折斷,拉長的手臂一下縮回門逢裏,但手依舊留在我的腳腕上,還不時的順著我的腿向上移。我用傘尖去撬向上移動的手,在我的用力下,手指一個一個跌落到地上,瞬間沒入水泥地麵。當我將最後一個手指撬掉時,手掌已經移到我的膝蓋,我輕輕一推,沒有手指的手掌,從我的膝上落入地麵。

我失魂落魄地來到家門前,從衣兜裏拿出鑰匙,但怎麼也不能插進鎖空,忽然門慢慢的開了,我大吃一驚,忍住心跳走進去。屋裏漆黑,窗戶全部都打開了,風夾雜著雨點魚貫而入,窗簾如帆如幟,動蕩飄搖。一道閃電劃過,我發現窗台上蹲坐一人,黑色的鬥篷被風鼓起,好象要向我飛來,紅色的眼睛,發著獸光。我扭頭向臥室望去,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是個女人,一身雪白的睡袍,頭發長而彎曲垂落在床邊,我緩步走過去,床上的人直直的立了起來,站在床上,白色的睡袍沒過腳,頭發把臉全部遮蓋了,衣服和手臂筆直的下垂著,一隻手臂長,一隻手臂短,長的手臂到膝,而且沒有手。

---碧風客

回複[71]:午夜的樓廊2

一道閃電劃過,我發現她的眼睛是兩個空洞,空洞的深出似有亮光一閃,馬上被長發遮蓋了,有個聲音在空氣裏流淌,還——我——手,還——我——手,聲音是飄忽的,一個黑影從我的身後飄來,我一側,窗台上的黑衣人,站在我的對麵,他麵色慘白,眼睛與嘴角都在流血,紅色的血絲從一個嘴角流向另一個嘴角,血絲也使他的眼睛看上去象雞腹中取出的卵。他的脖子有一個洞,有五分硬幣大小。透過洞,我可以看到身後白衣在飄動。

他神出手指,黑色的手指隻有黑色是骨頭,他把手指伸向我的眼睛,他的聲音從喉頭的洞空裏發出,快——來——送——死,我急忙閃身躲過,衝出家門,然後把門重重的帶上了。

就這樣,我一夜沒有回家。第二天晚上,當我和小蓉再次回家的時候,發覺一切如初,窗戶還是完整的關著。睡覺時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她。小蓉看上去沒有絲毫恐懼。她說:“世界上本來就是有鬼魂的,當某個鬼魂找到適合自己的替死鬼時,他(她)就會附體而生,而你就是被選中的之一,要不是你的八字硬,昨晚可能就當替死鬼了。”我一陣緊張忙問:“那我該怎麼辦?”小蓉說:“別怕,你這人天生就不懼鬼,讓我來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