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隻有我貪樊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而老鍾已經睡著了,鏗鏘的刀劍撞擊聲中偶爾還夾雜著他深沉,均勻的鼾聲。

約莫一個小時後,汽車進入了山穀,窗外一下暗了下來,司機換到低檔,客車緩慢地沿山路盤旋而上,山裏氣溫低,車內的空調早關了。我將窗戶打開一點點,一陣陰汽的風吹進來,大夏天的,我竟然打了個寒顫。不知何時,山裏起了大霧,遠處山下的景色漸漸地被霧掩蓋了,根本看不清楚。因能見度差,客車打開了前燈,象一條小小的魚兒在牛奶般的霧海中緩慢前行著。而那絲絲的霧竟象有生命的東西般,從玻璃窗的縫中擠了進來。車廂裏漂滿了霧,我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這霧怎麼沒有一絲清甜之感,反而有些沉腐的味道,象有了百年曆史似的,而且,顏色也開始變得有些異樣,似乎成了灰色,我想問問老鍾,透過薄薄的灰雪,隻看到了一張多肉沉睡的臉。在連馬路邊的樹都無法看清的時候,我收回了目光,港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完了,屏幕上一片白色,車廂裏寂靜無聲,我也開始有了睡意………

襲人的寒氣把我冷醒了,我揉了揉眼睛,霧更濃了,車廂裏影影綽綽,什麼都看不清。“老鍾,這霧有些怪。”我捅了捅老鍾,卻發現碰了個空。奇怪,明明記得他說過和我一起到終點站的,難道提前下車了?我欠身仔細看了看四周,不禁心頭一怔,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車廂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了,而我卻分明的感覺到汽車仍在向前開動。

我呆呆地扶著冰冷的椅背站在那裏,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臉色變得刷白,頭腦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出來,在腦中翻來覆去隻是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一種不祥的恐懼不斷從我的脊背襲來。“喂,有人嗎?”我開始試著喊到,幹幹的聲音穿過了濃霧,既沒有回聲,也沒有人回答。此時,車廂內的霧越來越濃,並不斷朝我擁來,而且,而且似乎變成了紅色。我象逃避瘟疫似的伸手一陣胡亂拍打,拚命想驅趕這要命的霧,然而一點效果都沒有。突然,我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司機都不在了,車怎麼還在開動?天啦,我顧不上霧的糾纏,拚命朝司機的位置跑去,一路上,身體不斷地碰到硬東西上,可我顧不上疼痛,撲到司機的座位上,儀表盤暗著,發動機悄無聲息,方向盤也紋絲不動,可客車還是在往前開,兩邊的霧仍在不斷的滲進來。

我回過身,踉踉蹌蹌地從頭到尾摸遍了每個座位,確實沒有一個人,連包都沒有,似乎剛剛那些人都不曾存在過。“老鍾,老鍾,你在哪?”我一下子覺得喋喋不休的胖子是多麼親切可愛,隻要他應我一聲或出現在我麵前。

可無論我怎麼叫喊,誰也沒有過來。越來越冷的車廂,像一台巨大的冰箱一樣,把我孤獨地凍在裏麵,而我的身體由於太冷,禁不住直哆嗦,牙齒也上下打顫著。不行,這樣下去的話,不凍死也會被這客車拖到什麼地方撞死,我決定跳車離開。突然,突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聲音。我抬起頭,叮著聲音的方向,可什麼都看不見,接著,又傳來了“忽!忽!忽!”的細微聲音,原來,車越來越快,滲進來的霧打著旋激起了氣流,如龍卷風般朝我撲來。

我飛速撲到車窗前,卻怎麼也摸不到開的地方,無論如何使力,車窗玻璃紋絲不動,“救命哪…………”我絕望地大聲叫著,歇盡全力地拍著窗玻璃。

“撲,撲,撲”聲音沉悶地回蕩在車廂中。

……

“醒醒,你!”有人使勁搖著我的肩膀。

我睜開眼,刺目的陽光使我稍微咪了一下,乖務員一臉不高興地站在我的麵前,“你看你拍什麼拍,椅子都差點讓你拍爛!”他一邊心疼地整理著椅背,一邊說,“快下車吧,已到站了,別人都走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