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沐悠心中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感動和——哀傷?
塞修讓她在桌子邊坐好,把餐具塞進她手中,告訴她吃的東西在她麵前桌上多少多少厘米範圍內就走開了。
沐悠拿著刀叉擺著一張欲哭無淚的臉,這塞修的服務態度怎麼比奧蘭斯塔還要差!奧蘭斯塔好歹還會叉些食物到她碗裏,雖然盡是些她不喜歡的食物。塞修呢?當她的胳膊是尺子嗎?要是能扣工資,沐悠這個月鐵定一毛錢都不給他!
她憤憤地叉了個東西放到嘴巴裏嚼嚼嚼,竟然是裝飾用的雕花胡蘿卜!口感自然不怎麼樣,但沐悠還是“吃”出了雕工的精湛。
真不懂他們,一頓早餐雕什麼花,不知道節約是美德嗎?
再叉再吃,這次是墊盤底的生菜。
然後沐悠一直奮鬥,愣是沒有叉著一樣正經的食物。她開始懷疑塞修是不是把凱彌爾偷偷帶過來了,所以好吃的都被挑走了,故意讓她吃這些邊角料的。
等到塞修從外麵回來,發現的便是一餐廳狼藉的主菜。而沐悠則坐在那裏眼眶紅紅的嚼著西芹。他忍不住問她:“你在減肥嗎?”
她飆淚:“死塞修,你把能吃的放哪了?”
塞修:“……”
幾分鍾後。
“啪。”塞修把一隻瓷碗往桌上一放,並將一雙筷子遞給沐悠。她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蔥香味,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是什麼?”
“陽春麵。”塞修淡淡地回答。
沐悠頓時感到頭昏腦脹。為什麼每次餓的時候出現的食物都是陽春麵?她是不是中了陽春麵詛咒啊?
“痕說如果中午他還沒回來就讓我幫你弄吃的,而我隻會做這道菜。”塞修回想痕聽見他說自己隻會下麵條的時候的表情,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趕回來做飯,仍是覺得十分疑惑。
“唏唏。”沐悠抽著鼻子,顫抖的拿筷子在碗裏攪了半天,半晌終於撈起幾根麵條吃掉。塞修看著,倍感心酸,沐悠看起來真的好可憐啊。
吃完慘不忍睹的麵條,沐悠問道:“痕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清楚,或許中午,或許明天,或許下個月。”塞修本想伸手去拿那些鍋碗瓢盆的,看看滿地的食物,便施了點效法術讓抹布水龍頭拖把水桶都自動清理起來,在房間裏洗洗刷刷。
塞修扶著一臉崩潰狀的沐悠走出了餐廳。來到花園,沐悠終於接受了要吃很久的陽春麵的現實。
“塞修,我們這樣奔波於各個時空之間的工作終於結束了嗎?”沐悠坐在石凳上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是。”塞修簡單的回道,沒有再說更多的話。看著天上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靜靜為她撐起了傘。
他這樣靜靜看著她,仿佛時光就這樣沉靜的流過了幾個世紀。是啊,一切都將結束,或許我們都將分離。
陰暗的天空下矗立著古老殘破的城堡,詭異的紫色光芒透過石瓦間的縫隙一縷縷透出。古城堡仿佛被萬箭齊射般,在陰霾中像一個呻吟掙紮著的野獸。
奧蘭斯塔來回在法陣間穿梭,交待著心腹手下們如何配合他主持法陣。一向吊兒郎當、無所畏懼的他,此刻也盡是嚴肅的表情,如若看的更仔細些,便會發現他臉上都已滲出細密的汗水。
痕坐在陣法正中間,連右眼都已泛紅。他明白“他”即將醒來。奧蘭斯塔小心繞過法陣發亮的咒文,來到他的麵前,沉默地看著他。
“如果失敗了,想辦法讓她忘了我。”痕垂下眼瞼,淡淡對奧蘭斯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