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蠻看著冷逸雲背影,心裏酸酸的,踏踏實實地坐好了,說:“算了,還是吃完飯再走吧。正好我還想問問,那個狄炎是什麼來頭?”順手拿起筷子,有意在杯碗上碰了碰,想哄著冷逸雲吃東西。
“狄炎?”聽到這個名字,冷逸雲回過頭,皺著眉打量起啟蠻,半晌才說:“你怎麼知道他?你身上的傷是他打的?”
啟蠻可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沒有把狄炎的行徑抖出來,隻是說:“那倒不是,這傷說來話長了。我就是聽酒家夥計說,狄炎是這裏的大人物,冷姑娘你認得他?”
冷逸雲點頭說:“咱們現在這地方叫定安城,離這兒不遠有個狄家莊。狄大老爺英雄了得,不光腰纏萬貫,手裏還有兵有馬,連定安縣衙都得敬他三分。好端端的,你問起他們幹嘛?”
啟蠻苦惱地說:“我見祝姑娘的時候,狄炎就在他身邊,而且他們快成親了。”
冷逸雲不禁嘟囔:“人家都快成親了,你還念念不忘。”
啟蠻沒聽清楚,問她說的什麼,冷逸雲連忙改口,說:“實話跟你講,你那祝姑娘昨晚確實來過,可隻說自己住在城南。照你這麼一說,八成真就在那狄家莊了。”
啟蠻拿手在腿上一拍,堅決地說:“走,咱們去要人!”
冷逸雲白了他一眼,說:“要去你自己去,跑人家裏討人家媳婦,你不要臉我還知羞呢。”
啟蠻著急了,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不行啊,祝姑娘跟我有婚約在先,而且祝前輩走的時候把她托付給了我。我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不能讓老前輩失望啊。”
冷逸雲訕訕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放不下,承認了便是,幹嘛嫁禍死人。不過要是你所言不虛,咱們倒是師出有名。”
“不虛,絕對不虛!半個字有假,天打五雷轟!”啟蠻舉手過頭,外頭“當啷啷”一串聲響,嚇得他脫口道:“還真轟啊!”
隻聽屋外有人疾走,冷逸雲道:“轟什麼轟,快追!”話沒說完,就已經衝到門外。
啟蠻反應過來跑出屋,見銅盆摔在地上,而冷逸雲正追著一個夥計打扮的人下樓。冷逸雲的腿腳就堪稱靈便,可那夥計更是厲害,從客棧出去的時候,兩人已經拉開好遠。
冷逸雲眼看再追無望,想催動水訣封住那人動作。可惱人的是,自從被啟蠻救過來之後,原先嫻熟的水訣現在半點不剩。冷逸雲咒罵幾句,又使出“疾風訣”,喚起狂風阻礙那人逃跑。不料那人身上亮起白芒,非但半點沒慢,甚至還快了不少。
冷逸雲驚訝:“金訣這麼厲害,肯定不是客棧夥計。”於是更不能放他走,盡展能耐施展訣法。街道旋風席卷,凡是夥計跑過的地方通通是逆風,凡是冷逸雲跑過的地方則全都是順風。
那夥計發足狂奔,冷逸雲借風而行,兩人都是風馳電掣,可旁邊卻有人更快。三步趕上冷逸雲,五步超在夥計前,扭身攔路。夥計和他撞在一起,倒跌在五步外,那人卻隻是退開兩三步就穩穩站住了腳。看他五大三粗,莽莽撞撞,粗布衣衫,狼皮雲肩,正是啟蠻。
火焰飛揚,疾火刀當頭斬下,夥計兩臂白芒四射,去接這一招。再等分開,啟蠻定睛分辨,驚道:“欽宇兄弟,怎麼是你!”
蘇欽宇還在地上坐著,情知瞞不下去,冷漠地說:“孟啟蠻,兄弟我祝賀你訣法精進啊!”
啟蠻聽出語氣不善,心想這是在埋怨他欺負了祝宛熠和小玫,羞愧難當。伸手去拉蘇欽宇,蘇欽宇卻視而不見,自己站了起來。啟蠻尷尬地縮回手,問道:“欽宇兄弟,這一個月可好?”
蘇欽宇皮笑肉不笑,說:“托您的福,胳膊腿都在,活著呢。”
啟蠻接不上話,冷逸雲站到他身邊,附耳道:“這人假扮客棧夥計,在屋外聽咱們說話,得問問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啟蠻不以為然:“這是我好兄弟蘇欽宇,他怎麼會打我的主意。”
冷逸雲疑惑:“他就是蘇欽宇?”
啟蠻樂了:“原來你也聽過欽宇兄弟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