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運起元力療傷,但仍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救了自己的人。這五個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不像是什麼高手名家,隻是歲數最小的那個丫頭,似乎有些眼熟。
過了好久,祝宛熠不經意抬了下頭,看見血鷹那副陰鷙的神色,氣道:“笑,再笑把你嘴撕爛!”
血鷹那陰森的笑僵住了,坐起來說:“奉勸你們,趁現在把我殺了。不然到了晚上,可就是你們的死期。”
“我讓你狂!”祝宛熠隨手摸起塊石頭打了過去,血鷹沒想到她手段會這麼幹脆,來不及躲閃,腦門上被砸起個包。
可不同於祝宛熠無知無畏,冷逸雲則是明顯抖了一下,臉色鐵青。半晌,突然跳起來撲了上去,死命地掐著血鷹的脖子。所有人都被她瘋狂的樣子嚇壞了,七手八腳地拉開兩人。冷逸卻拚命掙紮,歇斯底裏地喊叫:“他說的對,天黑之前殺了他!他是惡鬼,咱們會死的!”
祝宛熠不服氣了:“別說他還有傷,就算健全著,也用不著怕他!到了晚上能怎樣,姑奶奶奉陪!”說完又對啟蠻幾人道:“你們都聽好了,天黑之前誰也別碰他,看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血鷹笑了一下,問冷逸雲說:“你這丫頭倒是懂事,咱們以前見過?”冷逸雲以前一直扮作啞童示人,血鷹自然認不出。
冷逸雲聽見血鷹的聲音,心就砰砰狂跳,急促喘息著不敢言語。蘇欽宇愈加奇怪,這個血鷹難道真有那麼可怕,怎麼傷成了這樣,還能讓冷逸雲如此心神不寧?
“冷姑娘,有幾句話我想問一下。”蘇欽宇對冷逸雲附耳說道。
冷逸雲和他看了個對眼,就明白他要問什麼,點了點頭,又偷偷瞥了眼血鷹,跟蘇欽宇到了旁邊。
“哎你這小狐狸!”小玫罵著要去阻攔,卻聽祝宛熠說:“小玫,你看看他的傷,幫他治得利落些,免得人家說咱們欺負傷殘!”
小玫不太情願地朝血鷹身上一瞧,驚奇地發現他盤腿坐在地上,渾身白芒縈繞,正把傷口裏的木元力逼出體外。小玫暗道:“這個人真是厲害,我根本幫不上。看來那小丫頭說得對,最好快點殺了他!”
血鷹不再吭聲,緊閉雙目調理元力,身上自裏而外透著冰冷的殺意。在他身邊的啟蠻三人,都不禁冒起了雞皮疙瘩。但血鷹自己,卻享受地沉浸在這殺意之中,盤算起晚上該如何殺個酣暢。可是,冷不防一股熱氣吹在他臉上,頓時打亂了血鷹的思緒。
血鷹疑惑地睜開眼,看見兩片嘴唇大大地張成個圓。“哈”,又是一股熱氣,噴了血鷹滿臉。
“你幹嘛!”血鷹向後跌坐著躲開,才看清啟蠻半蹲身子,不停地朝他吐氣。啟蠻見他生了氣,抱歉地說:“我看你渾身跟個大冰坨似的,怕你冷,幫你暖和暖和。”
血鷹練的是金水二行中偏寒性的訣法,方才元力正運行得暢通,愈傷神速。不料被啟蠻拿熱氣在臉上連吹幾下,元力頓時淤塞,險些又憋出內傷。血鷹火冒三丈,更是加劇了寒熱激蕩,趕緊調息培元,撫平心緒。
啟蠻見自己做了錯事,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便撕了半隻烤好的野鳥遞給血鷹,討好地說:“給你吃。”
血鷹聽見他說話,就打心裏厭惡,不耐煩地說:“拿走,我用不著……”他正說著,冷不防被啟蠻把肉硬塞進了嘴裏,還咬了舌頭。
“你找死!”血鷹氣得要站起來,卻又撕裂了背上的傷口,疼得鑽心。
與此同時血鷹恍然大悟,這個看似憨傻的小子用心真是好陰毒!屢次三番激怒自己,就是為了不讓他順利療傷!於是,不管啟蠻說什麼做什麼,血鷹都不再搭理。
蘇欽宇和冷逸雲回來了,也不知他倆都說了什麼,總之冷逸雲的神色緩和了些,蘇欽宇則是一臉奸笑。
啟蠻對蘇欽宇說:“你看,他連飯都不吃,還怎麼養傷。”
蘇欽宇道:“不吃正好!孟大哥,你們過來些,我有個打算。”
等離開血鷹足夠遠,蘇欽宇說:“你們有沒有聽過,有種說法叫‘熬鷹’?剛開始馴獵鷹的時候,不能讓它睡覺,熬它幾天磨磨野性,以後就聽使喚了。咱們如法炮製,把他血鷹也熬上一熬。”
“這個血鷹的確有兩下子,咱們要是不殺他,那就避著他吧。”小玫這麼說,祝宛熠當然喊著不答應,蘇欽宇笑道:“用不著避!按我說的,咱們如此如此,準能讓他血鷹變家雞!”
聽完了蘇欽宇的話,除了啟蠻於心不忍,其他幾人都搶著讚成。蘇欽宇怕啟蠻誤事,就讓他到時候遠遠看著,熬血鷹的事由他們四個去做。
血鷹聽見腳步聲,知道有人回來了,從聲音分辨,似乎隻有一個人。隻聽窸窸窣窣,也不知那人都做了什麼手腳,很快又走開。血鷹幾次想睜眼,又怕是啟蠻故意來惹他動氣,就忍著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