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寺把電瓶車停在喧鬧的機場大巴站附近,放下頭盔之後,麵露疲憊,可暗藏欣喜,雙頰微紅,這是紅蟲上腦的預兆。
周遭吵鬧紛繁,地上泥濘不少,溫州的潮濕潤了路人的步伐,油膩滑潤。
附近的禿頭出租車司機見這夥個高,單眼皮,風削一般的臉旁,痘印坑窪,生的眼熟。
煙屁股燙著黑手了愣是沒發覺,和旁邊賣炒飯的大哥聊道:“這不是首富的兒子嗎?”
“哪,哪個首富?陳江的兒子怎麼可能來我們這爛葬地方?”
“哈哈,前首富,秦良素兒子。”
“啊?秦!那個死混球雜種騙子!”
一聽是近年最大的醜聞秦良素貪賄詐騙事件,一眾有的沒的聲音就急促了起來,各個吵紅了臉,就是要辯個青紅白。
每個人都自己在那基金會還有百十萬沒澇著,恨不得把秦寺抓回來一頓暴打,唾沫星子吐到各自的莆田鞋上。
話題的核心人物秦寺似乎和這一切都無關,花三十買了票,坐上大巴,閉眼咪,內心蠢蠢,腦海裏回想著女朋友前不久和自己通的電話。
“晚上九點到,人家那個剛過,正想要~”
於是,秦寺揣著一疊共八個杜勒斯,和著了風火輪一樣把跑腿的工作做完,就朝機場麵紅耳赤的冒進。
一夜八次郎,豈是浪得虛名。
溫州最大的花心大蘿卜,超級富二代一夜淪為本世紀最大騙子的兒子,二十幾個名媛大美女明星全部和他儼然路人,卻還有一個女朋友不離不棄,這也算是他今年還有心力活著的核心力量。
唯一女朋友當然得重視,雖然已經忘記是怎麼認識的了,可能是幼兒園,因為qq備注名字叫徐初戀,之後打問才知道叫徐貞,好一個貞,竟然如此忠貞!
秦寺當即刪掉初戀二字,將她提到自己革命情誼的位置,每日捧著她長大後的照片睡覺,年輕氣盛到春的夜夢醒鼻血直流,卻連個飛機都不打。
總之,既然不嫌棄自己如今一窮二白,秦寺就專心致誌的寵她一人,不然十幾年都有女朋友,一下換手也不習慣。
高三一年索性學校都沒去,在跑腿公司摸爬滾打一年,除了給重病的妹妹住院費,自己和老媽的生活費,剩餘的都給美利堅上高中的徐貞買禮物,要的,就是這一,枯木逢春,春暖花開。
可這畢竟是深秋,車外雨又淅瀝瀝的下起來,南方的寒風凜冽,和魔法攻擊一樣讓沒錢穿秋衣褲的秦寺冷到哆嗦。
從富到窮,最大壞處就是健康得不到保障,以前喝的假酒熬的夜一下子侵襲,就落了不少病根。
先是風濕,再是過敏,雖然要不了命,前者痛的夜不能寐,後者隔三差五癢的和抓耳撓腮的禿猴一樣難耐。
有時想想,還沒自殺,也算自己沒好好讀書的好處,不然多一些文化人的矯情,早就承受不住打擊投河自盡了。
想著苦日子隨著甜蜜女孩的到位,恨自己一家的人少一些,再換一份五險一金的銷售工作,一切都能得到好轉。
大巴嘶的一聲急刹車,秦寺險些腦袋磕在前座,往前一看,見司機一臉嘲弄,看來是故意捉弄。
秦寺雖然貧窮,可傲骨尚在,抓起邊上哪個老農不知覺留下來的胡蘿卜,就朝司機大步邁過去。
“啪啪”兩下猛敲司機腦門,算是一報自己險些磕頭的仇,可這胡蘿卜和凍梨一樣就是不碎,反而錘紅了司機的頭。
秦寺喜不自勝,心想,人人都我是花心大蘿卜,聽著就軟,這倒是給我抓著了個鐵石心腸般的蘿卜!這是暗示以後可以順利專心?
司機愣了一下,正想反手抓秦寺的脖子,可見他雙眸和豺狼一樣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心想這可是堂墜落地獄的合法瘋子,而且一會還有黑車要開,還是不招惹為妙,罵罵咧咧道:“瘋子!”
然後雙眸濕潤的跑下了車,嬌羞的像是受欺負的娘子。
秦寺撓撓頭,將這鋼鐵胡蘿卜塞進褲兜裏,雙卡雙待的蘋果6嗡的一聲震動起來,趕忙拿出,原來女朋友已經到了!
“我在候車大廳等你”—徐革命
秦寺忙不迭回道:“來了!”
一步當作兩步的邁,緊張之餘風濕痛都忘記大半,一進機場,左右環顧,看到不遠處徐貞那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臉蛋,正朝著自己微笑!
想起來了,還真是學,那個還用qq的年代,女孩子們還不知道自己每換新百倫是什麼意義的時代!
就是這位徐貞義無反顧的遞給自己情書,讓自己成為整個學最快談戀愛的酷男孩。
這笑容如此純粹,讓辛勞的秦寺心都要化了!
晚上豈不是要大被一蓋,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