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很細。
又或許,這世上根本沒有高冷的人,那隻是對你而已;這世上也壓根沒有心細的人,那也隻是對你罷了。
這下顧小魚是真的不冷了,心裏倒還有點發燒。
年關歲末,為了保證城市的安全,蓉城警方早就處於一級警備,蛛絲馬跡都絕不放過。特警大隊到場不多久,蓉城的刑警大隊和緝毒大隊也趕到了現場,要具體排查這是什麼案件。
江喻白這杯熱水就是從刑警隊那邊車上端來的。他一過去,那邊人全跟他點頭哈腰,一口一個“隊長”的喊,熱情極了。
車裏氣氛微微有些尷尬,顧小魚捧著水杯問他:“為什麼刑警隊的人也叫你隊長啊,你不是特警隊的人麼。”
“我以前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後來調到特警隊來的。”江喻白道,依然是毫不忌諱毫不隱瞞的態度。
“降級調任?”顧小魚一愣,怎麼都不覺得他會是那種犯政治錯誤的人?
江喻白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相當坦然:“沒有,是我申請的。刑警隊那頭不放人,走的時候還簽了保證書,這邊最多待兩年就得調回去,所以那邊還管我叫隊長。”
顧小魚不是很懂。按理說特警是個吃青春飯的職業,到了合適年限就要調派到其他警種裏,這種情況下,特警除了身體素質這一個優點而外,辦案沒經驗,處理糾紛沒經驗,轉調都沒人要。總體說來,特警這職業雖然威風,但卻大抵是警察內部最不被看好的一個——天涯論壇上是這麼說的。
為什麼江喻白要主動調任特警?連她一個外行人都知道的事,沒理由他這個大隊長不曉得啊?
顧小魚心裏疑惑,卻不方便刨根問底,點點頭,轉移話題:“剛才那個小特警,叫‘小飛蟲兒’的那個,是你徒弟嗎?那我不是莫名其妙當了師祖啊。”
他低笑了一聲:“沒有,順手教教而已,我不帶徒弟。即便帶也不叫你師祖。”
“你可是我的親傳弟子,不叫我師祖叫什麼?”顧小魚不服氣。
江喻白抿唇,目光如炬:“不該叫師娘?”
顧小魚便是一愣,呼吸驀然變得急促,連心跳也一點點劇烈起來。
她沒再開口,換了江喻白神色自如地說起:“你一個女孩子住不安全,養條狗吧媳婦兒。我們警隊裏有很多,訓得很好,別的不說,就說認主,絕對忠心,我給你弄一隻?”
這話題轉移得好。早想養狗的顧小魚聽得是眼睛一亮,那可是警犬,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真能養?”
“送你,你要嗎?”
“要!”
“汪。”
他狗叫聲學得惟妙惟肖。顧小魚怔了怔,“噗”的一聲笑出來,抬頭看他,他目光灼灼,取了左手手套給她,正方便空出左手來牽緊她冰涼涼的右手。十指交扣似乎意味著些什麼,就像是十一顆落地的真橙之心分明也意味著些什麼一樣。
“當我媳婦兒,小魚。”江喻白開口。
第一次聽他喊出她的名字,意料之中的好聽,意料之中的不排斥。顧小魚抿了抿唇,臉頰上緋色不散。
其實答案早在她見到江喻白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下:見麵之前,她有多喜歡網上的喻白軍爺,見麵之後,她就有多喜歡和網上一模一樣的江喻白江警官——那種喜歡或許早已比她想象的更多了,從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拽住他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他表白。
“不早就是你媳婦兒了嗎……”顧小魚蹙眉,眼神羞赧異常,卻始終很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