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眸色一柔,忽然鬆了語氣:“乖,聽話,多吃點,哪天風把我媳婦兒吹跑了,我就沒媳婦兒了。”

顧小魚:“……”

說了這麼多,感情江喻白就是想騙她吃飯!

***

玻璃杯碎在臥室裏,渣滓絕不會跑到其他屋裏去。可一路把她抱出了臥室,江喻白還是不讓她落地,徑直把她抱到櫥櫃上坐著,先去拿毛巾給她擦手擦臉,後才取了碗筷,打開了鍋蓋。

熱氣迎麵而來,江喻白一怔,先前還柔和的臉色頓時陰沉了。

顧小魚伸長腦袋一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應該是打算煮粥的,但他顯然把米給加多了,又熬了太長時間,一碗粥活生生給煮成了幹飯。

看著這茂騰騰的一鍋,三天都吃不完的分量,顧小魚樂得停不下來:“你是不是不會煮飯啊?”

“不太會,”江喻白果然搖頭,瞧她笑得開心,臉還黑著,眼神卻先柔和了下來,無奈道,“我隻會下麵條。”

顧小魚更樂了:“那你幹嘛不給我煮麵條,非要煮粥啊?”

“燒得不省人事,能吃麵條嗎?”江喻白問。

顧小魚被他問住了。臉上一股股發熱,心裏也是。

但凡是生病都得喂點清淡的流食,這是常識,麵條這東西吃下去病人不消化呀。

她們家江隊長也就是關心在乎她才放著拿手的不做,試著給她煮不拿手的粥,她可倒好,還沒心沒肺地笑他把粥煮成了幹飯……這麼一想,顧小魚心裏頓時就不是什麼好滋味了。

愧疚驀然席卷心頭,顧小魚蹙了眉頭。

無關賣相更無關味道,這飯她該吃,不管好不好吃,這是她們家二白的心意。

但這也確實怪不了顧小魚,就連江喻白自己都覺得這鍋幹巴巴的白飯難以下咽。別說下咽,隻是看著都不太讓人有食欲。

江喻白端起了鍋,正說去倒掉,顧小魚趕緊攔住他,去冰箱裏拿了辣醬出來。

蓉城地處盆地,空氣常年潮濕,不吃辣椒無法排散體內的濕氣。既是偏好也是地方特色,蓉城人是出了名的嗜辣如命。管你合不合胃口,難不難下咽,隻要給口辣,顧小魚啥都能吃。

紅通通的辣醬一頓亂混,一碗普通的白米飯也看著色香俱全。顧小魚就著吃了一口,一口就變了臉色。

還真不是給不給的麵子的問題,飯沒熟。

顧小魚頓時有些尷尬,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江喻白見她臉色不對,就著她手上的筷子嚐了一口。一口下去臉更黑了,眉頭一皺,挫敗道:“不吃這個了媳婦兒,我煮麵條吧。”

顧小魚不忍心打擊他,乖乖點頭:“恩,你煮麵條吧。”

***

心意顧小魚領了,不過煮個粥都能成這樣,對江喻白的廚藝,顧小魚還真沒抱什麼期待。

但杵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突然又覺得或許可以期待一下。

她下麵條無非是兌碗、煮麵,把麵條夾起來丟進湯碗裏混合混合,完事。江喻白卻不一樣。製麵流程多了許多道,工藝也複雜,不知道是否北方人對麵食都這般虔誠,在顧小魚眼裏沒什麼值得講究的麵條,在江喻白手上,每一個動作都華麗得可以寫出一本書來具體謳歌。

許久不曾去過超市,家裏早沒有成品麵條了。江喻白也壓根不需要那東西,徑直去拿麵粉口袋,倒出一小碗麵粉,往裏加鹽加雞蛋加玉米麵,現場和麵。

江喻白居然要做手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