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哥一臉頹廢。一來小黑就笑話他“工作太凶,縱欲過度”。而如此能說會道的喵哥,那天也隻是笑了笑,一句話沒反駁。
試問這世上哪有什麼密不透風的防護網?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精明獵人的□□。可倘若這獵人不去注意那飛鴻印雪,一如她不留心關注生活裏的瑣屑,當然會一無所獲,一無所知啊!
——天啊,她都幹了什麼!唐小炮出車禍趟醫院裏一個多月了,她竟然一無所知!
沒出事還好,要是出事了,再也見不到唐小炮了,她後悔都沒地方去!
心裏又是“咯噔”一下,頓時沉入穀底。顧小魚不敢再想,趕緊往華西醫院去。驀的一回身,重重地撞在江喻白身上。
她眼眸清澈卻一臉慌亂;他眸色低沉而穩如泰山。
顧小魚沒來得及反應,被他一胳膊攔進懷裏摟著,不讓她動作。
“在哪個房間。”江喻白沉聲啟口。
他從警太多年,習慣性地收斂了鋒芒,毫無威脅性,隱匿於凡塵中,沒有誰能察覺他的存在。若不是這一開口,老陳幾乎都不會注意到顧小魚身側還站著一個男人。
老陳沒答話,他雖比不上顧小魚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但好歹也是一堂之長,有身份有地位,哪能讓一個隨隨便便的男人這般審犯人似得問話?
但老陳仔細一看,又有點傻眼。
這男人天生有一副威榮,薄唇一抿,不用橫眉冷目,便自然有一副凜然的氣度。大堂裏往來過客,哪一個不要衣裝打扮?可就是這麼一身不講牌子的衣物,也拉不低他軒昂的氣宇。
更別提他一身布衣,在這華光璀璨裏卻能自巋然不動,眼神剛毅而堅決,沒有絲毫豔羨,驚為天人的超脫淡然。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驀然一眼打量來,老陳呼吸一滯,竟然都有點心虛。
多年的職業經驗讓他知道這是人中龍鳳,不可小覷,但多年的職場經曆也讓他明白,虎落平陽被犬欺,沒什麼大不了。老陳沒有正麵回答江喻白的話,屏住呼吸,垂下眼眸,盯著顧小魚看。
被江喻白驀的一攔,顧小魚方才後知後覺她又衝動了。
江喻白不愧是警察出身,遇事沉著冷靜,一開口點撥,便是問題症結所在。
華西醫院是個總稱,旗下按照功能性質不同,又分為好幾個分院。每個分院相隔並不算遠,但一一去找,實在是浪費人力物力。在這分秒必爭的節骨眼上,更由不得一絲懈怠。
顧小魚也想知道唐小炮在哪個病房,可回頭一對上老陳的目光,眉頭一蹙,實在氣竭在這節骨眼上他居然還有心思狗眼看人低。
她心裏擔心唐小炮都不夠,哪有時間跟他瞎扯淡?顧小魚不跟他客氣,貿然一句頂出去:“這是我男朋友江喻白。”
上流社會最講求門當戶對,千金大小姐的男朋友就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哥了。不穿金,不戴銀,興許是人家富人流行的新潮流不是?
再看看這人不落凡塵的氣勢,老陳一怔,連忙點頭哈腰地賠不是:“對不住,對不住,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江先生。”
江喻白眼波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低頭看了看懷裏倚著的顧小魚,又沒什麼都沒說。
環在她腰上的胳膊稍稍加了些力道,摟得她更緊,低頭他有一刹那溫順,抬頭對著老陳,眸色一沉,不怒自威。
“沒事,”江喻白道,嘴裏生疏地崩出兩個字,不帶一絲感情。語氣冷漠得像是把人從堂內陡然趕進了冰窖,寒氣冰冷刺骨,怎麼聽都不像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