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顧爸爸沉聲道,開口閉口都是安慰她,可自己的眉頭卻皺得緊緊的,比顧小魚還需要安慰。

這時候爸爸擔心媽媽都不夠,哪能再讓他分心去安慰幹著急的顧小魚?

顧小魚不想給爸爸添堵,深呼吸了若幹次,直到心思真的平靜了,方才啟口:“那媽媽好些了嗎?”

“好多了,能下地走路了。我這不就尋思著,給你媽媽找個教練,鍛煉身體。”

習武一事,不談武藝高超與否,至少強身健體是可以達到的。

修習泰拳的那段時間,爸爸的頸椎病有大幅度好轉的跡象。顧爸爸便是念起了這點好處,所以才打著這個主意,想找個泰拳教練也教教顧媽媽。

顧小魚一聽就會意,仔細琢磨琢磨,也覺得可行,連連點頭。

身邊沉默已久的江喻白卻突然開口:“爸,媽已經傷了腰,再學泰拳,可能隻會加重勞損。”

顧小魚一怔,後知後覺,父女兩隻管聊泰拳的好,居然忘了這裏還有個泰拳高手坐鎮。

“那就是不能學了嗎二白?”

“泰拳殺傷力太大,前期訓練,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建議媽去學,”江喻白直言不諱。

顧家女婿的心當然是向著顧家的,萬萬犯不著跟外人似得,明知道不好,卻為了幾個學費錢鼓吹著人趨之若鶩。

不好就是不好,江喻白隻會為她好,從來不騙人。他怎麼說就怎麼是,在這個問題上顧小魚沒有任何異議。

“……那不然隻能放棄了,”顧小魚無奈,想到些什麼,又抬頭問,“理療呢爸爸,帶媽媽做理療了嗎?”

顧爸爸皺著眉,深感無奈:“理療也在做,但是僅靠外部治療,你媽媽要受多少苦。”

要是苦痛能平攤,他恨不得全攤到他頭上自己受了。可偏偏,債務能轉讓,苦痛這東西卻不能轉移。

該你的就是你的,隻有苦痛這東西,別癡心妄想有人能幫你承受。

在如此界限模糊,不公正的世界裏,這恐怕是唯一的公正。

顧小魚也深感無奈,要是身體上的苦痛可以分享,哪裏用得著爸爸,她直接幫媽媽受了就得了。

偏偏她跟爸爸一樣無能為力。顧小魚舒了口氣,下意識看了看身側的江喻白。

江隊長也在看她,瞧著她愁眉緊鎖,他隻是微微抿唇,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以示安慰,沉聲啟口,語氣懇切,對顧爸爸道:“爸,媽雖然不適合打泰拳,但是可以試試練柔術。”

“柔術?”

江喻白點頭:“以前帶我的老警官,可是算是我師父,他是中華柔術的嫡傳弟子。”

“前兩年他兒子因工傷去世,家裏沒有別的經濟來源,僅靠老兩口退休工資過日子。兒子死得早,現在老兩口把兒子資助的孤兒領回來當孫子養。我們公安部給的捐助他們一直不肯收。我師父手上有門柔術的手藝,就靠這門手藝賺點外快。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聯係他問問。”

江喻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到底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人家家裏有困難,卻不願意拿人捐助,自己有門手藝,就本本分分地靠這門手藝養活自己。這是多高尚的人格,顧小魚都得由衷地表示敬意。

畢竟是她親爸爸,聽完江隊長一番話,顧爸爸多半也動心了,當下發話:“那你可以問問,他手上方不方便——我準備給你媽媽放半年假,好好養身體。要是這警官手上還有別的弟子,兩頭顧,豈不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