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任他如何高傲,這一刻,也隻能俯首稱臣。
“……你怎麼有點怪怪的,二白?”
“是有點。”江喻白並不否認。
他從來不反常,顧小魚不懂這意味著什麼,下意識地憂慮:“怎麼了嗎,又是工作的事情?”
“是,也不是。”
顧小魚無解:“……我煩到你了?”
“我媳婦兒最乖了,不煩。”
顧小魚實在無解,隻能胡亂的猜著,江隊長領完快遞一回家就開始反常了,是不是下樓之後遇到了誰,聽說了什麼不方便跟她說的事?
盡管他們真的很像,根本就屬於同一種人。可就生活曆練而言,顧小魚遠遠不及江隊長。
說起來江喻白也就隻大她四歲而已,但這四歲之間的鴻溝,顧小魚覺得,她恐怕要耗上一輩子才走得完。
這個男人她確實知根知底,可又正因為太知根知底,所以才會一直仰望。
有些事情或許說給她聽了,她也理解不了。顧小魚想了想,坦然道:“二白,要是你遇到什麼煩心事,很麻煩,你又不好解決,其實你可以找我爸爸媽媽幫忙。”
他一個人在蓉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事情,江家爸媽天高皇帝遠,就算兒子的事情比天大,二老也隻能幹著急,幫不上忙。所以與其叫江家父母擔心,還不如叫顧家爸媽解決了。
臉上有點發燒,顧小魚定了定神,坦然啟口:“反正你是我們家女婿嘛,我爸媽你也多多少少接觸過了,他們那麼喜歡你,你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他們不會不管的。”
不說什麼一手遮天,但顧爸爸一定能幫上忙。至少顧小魚能想象到的江喻白可能涉及到的“麻煩”,爸爸的勢力範圍內一定有涉及。
警察嘛,本就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職業;是在最黑的夜裏,最用力渴慕光明的一群人。
其實顧小魚再清楚不過,世上哪有什麼非黑即白的事情,這表麵的盛世太平之下暗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就連顧爸爸也一樣,經商的人怎麼可能一身清白,隻是壞事做得不算多而已,不可能完全沒做過。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有光的地方,一定有影子。什麼太平盛世,顧小魚壓根就不信。隻不過是做好自己罷了。
一輩又一輩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生活中的門檻兒前人一定有遇到過。你壓根就不需要一個人硬抗著,那是死腦筋,多跟老一輩溝通,你會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從中謀求一種新的出路,而不是自縊而亡。
“你要是有什麼想不過的,可以找我爸爸說說,”顧小魚便道,“反正,他也是你爸爸呀。”
江喻白不說話,靜靜地聽她絮叨,久久地看著她。
不知道看了多少時候,一壺熱水都成了涼水,他方才沉聲啟口:“媳婦兒你先洗澡去,我打個電話。”
“這麼晚了,還有工作要你做?”顧小魚問。
他微微一笑:“沒有。我給爸打個電話。”
“這麼晚了,你爸媽還不睡?”
上了年紀的人不都喜歡早睡麼,顧小魚愈發不解。這要是換了顧爸爸顧媽媽,沒應酬的話,早就睡去了。江家爸媽這麼特立獨行,快十一點了還不睡覺?
“最近沒跟爸媽打電話,我報個平安。沒接到我的電話,他們會一直等。”
“哦,這倒也是,”顧小魚點了點頭,“那你以後要記得早點打電話,不要拖得太晚,你一個人在外地,又是獨子,你爸媽多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