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下看得不夠真切,一腳踏上台麵,全場狀況盡收眼底。

她匆匆一瞥,不偏不倚地瞧見一側小包間裏,裏飛康和蘇櫻雪拌嘴拌得麵紅耳赤;而另一側的小包間裏,羊習習和一個陌生的姑娘言笑晏晏,好不愜意。

聽聞顧小魚上場的陣仗,包間裏的四位都不約而同地盯著她看。

台上台下距離並不遠。顧小魚清清楚楚地瞧見了跟羊習習聊天的姑娘,一與她四目相對,立馬換上的滿臉歉意。

顧小魚稍稍愣了愣,仔細打量了這姑娘幾眼,確定她並不認識。顧小魚鬧不懂這姑娘一臉愧疚的緣故,但依然禮貌性地對她笑了笑。

那姑娘或許有些懼怕她,因為愧疚,才有些懼怕。

顧小魚一示好,人姑娘臉上的不安頓時便舒展了幾分,旁邊羊習習緊跟著說了幾句悄悄話,姑娘眉眼間的顰蹙忽然間就釋懷了。

一番微妙的變化,看得顧小魚莫名其妙。

上了台倒也沒多想,小黑互動了一番,終於把話題拉扯到她身上,顧小魚便問:“今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啊嫂子,你們的劇排得挺好的。”

“那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你們不妨提出來。”

下頭立馬有人發問:“嫂子嫂子,酒吧裏沒有送花業務嗎?”

顧小魚便笑:“有。”

“沒有啊嫂子,菜單我看了好幾次了。沒看到有鮮花業務啊,我剛才問服務員,能不能給嫂子送花,他說不能送啊?”

“業務是有的,不過現在正在改版,所以被布條蒙住了而已,”顧小魚道,“暫時不經營了。”

“為啥呀嫂子,我覺得你們應該開啟這項業務。我以前去酒吧,花的價格可比外頭賣得貴多了,可賺錢了。”

說到這個,順帶便有人憤憤不平起海洋酒吧的“耿直”。

下頭紛紛討論:“對呀,嫂子你們也不收小費,這不行啊,不收小費不開送花業務,哪裏來錢賺啊?”

顧小魚隻是笑:“以前收小費,是孤家寡人沒錢花,這會有你們老大了,有人養還賣什麼唱;至於花,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們老大工作辛苦,我還是少給他找操心事。”

天知道,家汪有多能吃醋。顧小魚才不自找麻煩呢。

下頭似懂非懂,一臉茫然,顧小魚隻管笑,也不多解釋。

大夥兒茫然到寂然,突然間便有些冷了場。恰時舞台邊,一陣腳步聲鏗鏘有力。

尋聲望去,便見先前在台上跟媳婦兒鬥智鬥勇的大軍爺臉色一沉,悶聲發問:“瞎送什麼花,叫你們來搶我媳婦兒的?”

江特警已經脫下了天策府的軍裝,換回了常服,臉上洗得幹淨,愈顯得眉如墨畫、目似朗星,俊朗不凡。

盛世裏早流傳過“老大長得帥”,但除了裏飛康三人,也沒誰真見過江喻白真顏。一時半會兒,下頭都還有些不適應,一片瞠目結舌。

江警官也沒給人適應的機會。大步跨到二小姐身側,霸道地把姑娘往懷裏一摟,悶聲嗬斥道:“誰,剛才是誰要給我媳婦兒送花,討我媳婦兒歡心了?”

他倒不是凶,就是驀然嚴肅起來,有種不怒自威的魄力。施施然一句話脫口,全場兩百多號人,愣是沒一個敢接話。

全場寂然。卻並不是因為尷尬。

老大現身說法,字裏行間的醋味兒酸破天跡。這下大家都懂了為啥嫂子不讓送花——沉默不過十秒,全場沸騰,大聲嚷嚷著“甜甜甜”“虐狗虐狗虐狗”,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