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了。

先前一聽楊老板的語氣,琢磨著海洋酒吧又有事兒找來了,心裏頓時便縈繞起了些莫名的煩亂。

而偏偏這麼多事裏沒一件是可以一勞永逸的,所有事情,無論是舞台劇還是酒吧經營,都需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無論她急不急,都如出一轍的束手無策。

被禁錮了自由的感覺實在叫人無奈。

顧小魚長長地舒了口氣:“……不知道,最近壓力有點大吧。酒吧裏事情太多,人繃得太緊了。再聽你說有事兒,就有點急。”

那時候做決定倒是簡單,一句話便了事。但做完決定真正行動起來,實在是困難重重。

酒吧改革之後,原先隻管唱歌的顧小魚現在卻還要兼顧酒吧運營和活動企劃。粗略一算,她個人的工作量幾乎翻了三倍!

要是換了以前她一個人也就罷了,再多大風大浪,隻要全身心投入,隻管做而不去想,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但問題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家裏還多一個江喻白江隊長——即便她不去想肩上的擔子,也沒辦法回避壓根沒時間照顧她家二白的客觀情況。不得不從“全身心”變成“兩頭顧”,兩邊掛心,滋味實在難言。

“楊老板,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顧小魚問。

楊老板經營過酒吧,這些事他多半也經曆過。顧小魚順口一問,並沒有抱有多大的信心。但她一開口,楊老板居然樂了。

舞台上激昂的樂聲透過木門隱隱約約往休息室裏滲,抑揚頓挫的曲調經由一次過濾,循環入耳竟變得格外舒緩。配合著一室清雅的茶香,自有三分醉人。

楊老板喝了口茶,啞然失笑:“老實說,我正想跟你談這事。”

多年搭檔下來,彼此為人大家都明白。既然話已至此,楊老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就說你這姑娘聰明,我還沒點明,小魚你自己就意識到問題了。”

顧小魚一怔:“怎麼?”

他道:“舞台劇這主意雖然不錯,但是小魚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身份畢竟不隻是唱歌的顧小魚了。酒吧裏裏外外這麼多事,全都堆在你一個人頭上,要是你忙不過來了,或者臨時有事耽擱了,酒吧就沒法發展了——”

“我們現在的問題不在於如何榨幹你的人氣去吸引客源,而在於如何不讓它被榨幹,讓它長久的給我們吸引客人——做生意嘛,從來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而現在的情況,恰恰成了我們在一次性消費你的人氣。這是很不明智的。”

畢竟人氣這東西虛幻如泡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說得準下一秒什麼玩意又成了潮流傾向?

而且,又試問這世界上哪有一路上坡,從不下坡的人呢?

“除了你,我們沒有其他的品牌,為長遠的利益考慮,我們還得主動出擊,趁著這段時間輿論效果好,多推出幾種品牌,”楊老板道:“所以小魚,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參與舞台劇了,給小黑他們機會,再給海洋打出一道招牌。”

道理再簡單不過:一方麵顧小魚個人的精力實在有限,全酒吧都指望她一個,她勢必忙不過來;而另一方麵,舞台劇初見成效,無疑這是一種已經經過檢驗的好方法。既然方法已經有了,何不借此發揮,一步就位,提升海洋的軟性競爭力呢?

隻不過這樣的取舍,勢必會挫了顧小魚一段時間內的名氣。試問現如今,哪個明星不是想方設法地製造聲勢、博取眼球?天底下有這種傻蛋肯在萬眾矚目之時從人前退居人後嗎?